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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玄难得送自己大礼,这个面子祝文暄还是给的。他推开屋门,掀起珠帘,寻找着那份大礼。
床帐半垂,隐约有道人影躺在他的榻上。祝文暄面露不悦,疾步上前,正要出声呵斥,忽的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
睡在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寻了数月都没有消息的阮星恬。
阮星恬四肢经脉皆被挑断,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口中堵着一团软布,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无助。
祝文暄如梦初醒,拉出她口中的布团:恬儿,你怎么在这里?是谁伤了你?
阮星恬像是见到魔鬼,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眼眶瞪大,眼珠子几乎凸出来,喉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半晌,吐出三个字:穆千玄。
祝文暄早有所料,仍旧惊出一身冷汗,他慌忙地伸出手,临到头,又缩回指尖,不敢触碰她的伤口:恬儿,你疼不疼?
这是句废话。阮星恬疼得脸色比纸还白。
祝文暄:我给你取药。
我已经是个废人,用再多的药有什么用!祝文暄,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喜欢我的话,就帮我杀了穆千玄。
恬儿,你冷静些。
没用的废物。
祝文暄转身就走:伤得这样重,还是找个大夫吧。
祝文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阮星恬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
祝文暄脚步一顿,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我骗了你。
为什么?祝文暄已经猜到,还是想亲耳听一听阮星恬的答案。
因为你蠢。阮星恬的声音冷漠至极,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吗?你对我来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你看到了,我是个骗子,我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当初你为谷青容采药,当着我的面从山崖上跌落
是我故意的,只有那样,你才会怜惜我,不是吗?我们同病相怜,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个世上只有我在意你,只有我把自己的脆弱和伤痛展露给你,只有我会在你面前肆无忌惮地流着眼泪,你在我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的目中尽是嘲讽,你们所有人都被我骗了,就连谷青容也以为她赢了我,简直愚不可及,侯府哪里是那么好进的,林愿那种左右摇摆的男人更不可能守得住一生一世。我听说她已经落了胎,成型的男婴,说没了就没了,哈,自作自受。你看,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惩罚了她。
住口!祝文暄大声打断了阮星恬的话,不准再说!
阮星恬仿佛没有听见,喃喃自语:我自幼没有父母,无人真心爱护,我只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让所有人都爱我。我就是要万千宠爱,要众星捧月,要人人称颂,我有什么错!我没有伤害过一条无辜的性命,你做出的选择,都是你心甘情愿,我不曾有过半分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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