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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毕竟是个姑娘家,说不在意容貌,心底还是在意的,未来的路很长,顶着这张毁容的脸,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萧氏听说容貌能恢复,比她更高兴,一大早起来,为二人准备素食。
楼厌今日着了件浅紫色的袍子,外罩一层蝉翼般透明的纱衣,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初夏进屋时,他坐在桌前,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针具。看见他手里寒光凛冽的长针,初夏眼皮狂跳。
楼厌指着桌上散发着热气的半碗汤药:喝了,去榻上躺着。
初夏捧起汤碗,抿抿唇,问:师父怎么会医术?
书上看的,并不擅长,只是恰巧知道你中的毒怎么解。
要扎针吗?
楼厌动作一顿,抬眸,眼底笑意氤氲:你害怕?语气稍顿,别怕,不疼的。
初夏纠结了。原书里确实未提及男主会医术,角色的展示会受到文字篇幅限制,没提及很正常。以男主的聪明才智,看过一遍,融会贯通,也说得通。
初夏狠狠心,一口抿尽药汤,去美人榻上躺着。
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初夏方躺下,便觉困意袭来。她撑着眼皮,望向楼厌的背影,楼厌挑选出三根合适的长针,放在烛焰上炙烤着,而后,指尖捻着银针,缓步向她踱来。
还真是毫不设防啊。楼厌的喃喃自语间,黑暗吞噬了初夏的意识。
初夏:???
楼厌坐在床畔,目光下垂,眼底柔色淡去,覆上一层阴翳。初夏已经睡着,双目微合,呼吸清浅,浓密卷翘的睫羽,在眼周洒下淡淡一层青色的影子。
楼厌指尖的银针抵上她微微起伏的心口。
一针下去,就会要了她的命,就如同前世,她满身狼狈,冲进他和阮星恬的喜堂,被他一剑斩杀。
空气凝滞。
阳光穿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楼厌半个身体坐在阳光里,俊美如玉的面庞,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片刻后,楼厌移开银针,托着初夏的背,扶着她坐起。
鬼医将他从乱葬岗捡回去时,他功力尽废,经脉寸断。鬼医被称作鬼医,是因他医术诡谲,为世所不容,鬼医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百种奇毒,救回他的性命,续接他的断脉,但此后偷生的两年,他日日剧毒缠身,痛不欲生。
鬼医临走前,教给他续命三针,毒气攻心时,以银针刺激三个穴位,逼出毒素,可暂时保住性命。他给初夏服用的药方,也是从鬼医留下的医书中学来的,因此不必再如前世那般,千里迢迢奔赴药王谷,祈求那隐居已久的药王一族赐药。
针刺穴位的手法,他已在自己的身上使用无数遍,万无一失。但初夏毕竟与他当初全身是毒的体质不同,三针下去后,楼厌守在她身侧,直到半夜她呕出一口黑血,将毒素吐出,才放下心来。
楼厌拿着帕子,动作慢条斯理,擦干净她唇畔的血痕,将她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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