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许玫安怒极:“我说的不是实话?我今天丢人,难道你当年就不丢人了吗?谁不知道你告白被嫌弃,没脸在明迪继续待下去,灰溜溜地回了老家。你有什么好清高的,一样的出身你还没有我努力,你不就是靠着你哥哥认识江师兄,去律所当 vip,结果没傍上人,就只允许你这种女人通过恋爱婚姻来跨越阶级,在职场晋升?”
周织澄面无表情,很平静地打字回复:“许玫安,我不丢人,丢人的是你,只有你才会认为我们学校作为知名律所的目标院校,需要走后门才能去明迪实习,也只有你会认为职场上的留用晋升只能靠桃色关系。”
姜黎语气嫌恶,更不留情:“许玫安,你在给女投行人丢人知道吗?整天讲桃色关系,把某些恶臭职场男的想法直接套女人身上了,别当女人了,去变性当男人吧。”
周织澄没等许玫安回复,就继续道:“我回家乡工作也不丢人,哪里都是当律师,哪里都需要律师。”
“告白被拒更不丢人,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再喜欢他。”
江向怀很快就看到了这些聊天记录。
他一开始以为姜黎是随便问的,毕竟她是周织澄的好朋友,但他没想到,姜黎把聊天截图发到了她们班级群里,他跟她们差了挺多届,也不在同一个校友群里,日常交际圈并不会有太多交集。
结果不到一小时,他不仅看到了自己和姜黎的聊天记录截图,还看到了澄澄班级群的聊天记录。
这就是圈子小又八卦的下场。
像前段时间有人给明迪高层写信,举报所内一个男律师当小三勾引人妻,没过半天,就差不多传遍资本圈了,附带着该律师的证件照。
江向怀也看到了周织澄说的那句话,她说,她也不再喜欢他。
他抿着唇,手握拳,脸色沉沉。
他住的是南日县的酒店,尽管简陋,但也是县城里最好的一个地方了,站在窗户,整个南日县尽收眼底,没有大都市里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空气静谧,晚风送来的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一切都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但在他熟悉的地方,他却连呼吸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在来南日县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去心理医生那边复诊,情况恶劣,压力过大,睡眠状况糟糕,头疼,工作时常常会控制不住手发抖,医生建议他休假。
他的确听从了,但是,漫长的空闲时间反倒让他更加无法睡着,整夜整夜地睁眼到天明,再次复诊,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那医生说他厌恶律师行业。
第19章 确定梦想
在法律圈这么多年,从实习生、律师、顾问再到合伙人,每日的有效工作时间至少 12 小时,工作就是他的生活。
但是他从没有一刻喜欢过当律师,甚至是厌恶的。
他在明迪的每一刻,都觉得他不是江向怀,而是哥哥。熟悉的人常会对他感慨:“虎父无犬子,兄志弟承,向清如果还在,想必也是这样优秀,他如果看到他最爱的弟弟,从事着他热爱的行业,一定很欣慰。”
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哥哥保护了他,他本就该背负着罪孽和哥哥的梦想继续前行,但是,他却从内心深处厌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在替哥哥活着。
他应该是江向怀,而不是江向清,但他当律师一天,他就是江向清。
只有在南日县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在做自己,因为哥哥不会喜欢澄澄这个类型,也不会停留在南日县。
大学毕业后,在伯克利读 jd 的第一年,他就想过辍学,他对这个学科、这个行业提不起任何兴趣,他父母很少联系他,有联系也是提醒他别忘了哥哥的志愿,要好好学习,没关心过他过得如何,那年最冷的那个月,他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睡不着、吃不下,也没有离开过公寓,甚至好几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直到周织澄给他发来了 qq 消息,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 5 个月,周织澄高二。
“你在忙吗?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好久都没回我呢?”
“美国现在几点了?我哥说你很忙,让我不要打扰你,可是,我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说。”
“你考完试了吗?你……过年会回来吗?”
那时候,或许药效发作,让他情绪稳定了些,他回她:“又不喊哥哥了?”
她那边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许久才别扭道:“向怀哥。”
她又说:“美国好远,哥哥现在也在美国,我连北城都没有去过,你们都离我好远……向怀哥,你寒假回来吗?”
“是不是想哥哥了?”
她才不说想,她只可怜兮兮地说:“我一个人。”
江向怀冲动的念头来得很突然,他订了最近的回国直飞机票,然后转动车,再坐大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南日县,他才想起,他都没告诉澄澄他要来看她的事情。
那时,天色漆黑,路灯零星,有好几盏灯都是坏的,他就站在离梅梅小卖部不远处的马路坎上等着。
南方冬日的夜晚也冷风呼啸,气温冰凉,仿佛能渗透进骨头的那种寒冷。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只有一个人的周织澄,一手挽着一个朋友,嘴里还咬着棒棒糖,一身毛绒绒的外套裹得严实,很可爱,头发也染黑了,跟半年前判若两人,现在是乖乖女了。
她旁边的姜黎有些害羞地问:“澄澄,你哥哥会回来吗?”
“哪个哥?”
“你不就一个哥吗?周机长!周秉澄!”
“我有两个。”周织澄考虑了下,决定了,“一个也行吧,那我不要周秉澄,还有,他还不是机长,不要捧高他,请叫他周飞行员。”
他没忍住,笑了出声。
周织澄听到了,她侧头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她的瞳眸就亮了起来,就算他在路灯暗处,就算他满身尘土,就算他状态很差,她也认出他来了。
他不想进周家,她也不勉强,从小卖部里顺走了一大堆食物,气得她阿嬷在后面骂她败家女。
两人就坐在一个烧烤摊前,她忙前忙后地给他在椅子上铺纸巾,给他擦碗筷,然后叽叽喳喳地问他怎么突然出现了,她说就像做梦一样,才想见他,一下就见到了。
她说了很多很多,然后捧着自己的脸,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很累很辛苦?你瘦了好多,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好,美国是不是很苦?我听隔壁婶子说,她儿子十几年前偷渡坐船去美国刷盘子,洗厕所,都拿不到工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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