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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拂间,一朵娇艳动人的海棠花飘飘悠悠的飞过来,悄无声息地停留在了那人莹白若美玉,宛若集天地灵气细细雕琢而成的食指骨节上。
阮清梨的眼睛本就生的极美,眸含冰雪,但是看久了,又会觉得那冰雪融化晕染开来,化成了一池不断旋转的春水,而此时这弯春水越发潋滟动人。
阮清梨的目光在略过唇边那一缕刺目的红色时,黛眉微蹙,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那是?”
唇边蔓延开来的血色,慢慢晕染在一片白雾之中,凝成凄美的艳色。
垂下的那只手,无力又脆弱,软绵绵的,其上却遍布着斑驳深浅不一的伤痕。阮清梨看了低垂着眼眸,说不出心里什么样的感觉,许是不忍新雪蒙尘,许是不忍此等惊艳的人遭受此等伤害,恐他永远离去。
她只能从袖中掏出一只洁白的锦帕来,捏着帕子动作极其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将那人唇边涌出的鲜血擦干。
她本是极其注重干净的一个人,此时却没有顾及那人身上鲜血的污渍,吃力地抬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作势就要将他扶起来。
“青芽,过来搭把手,一起把他扶进内室去。他伤的太重,身上的伤口需要立即上药。”这人看着虽然清瘦,但到底是大男人,九娘一人抬着吃力的很,她微喘着气,唤了一声还在呆愣的小丫鬟。
“哦,姑娘,我来了。”青芽拍了一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随后动作利索地替阮清梨承担起大部分的重量。
“原本郑家主出的价钱只够我住一晚。你去告诉郑家主一声,这里的汤泉水极养人,我心悦之,会在这里停留三日,不用另加钱。”
“另外,青芽,你将我们包袱里面的上好金疮药和纱布取来,再要一桶滚烫的热水来。管事的问起,只说我要用便可,万不可大惊小怪,惊动他人。”
两人合力将受伤的男子扶到偏房的床上,阮清梨微蹙着黛眉,神色郑重,吩咐有些冒失的小丫鬟青芽。
精致小巧的厢房里,窗棱支开了,青瓷花瓶里摆放着还带着露水的花,暗金色的兽首香炉里燃着用上好的香料制成的香丸,正在往上飘着流云似的白色青烟,将满屋都镀上了一层清新淡雅的甜香来。
床上的人还在沉沉昏睡着,他本就如雪的肌肤白的几近透明,凄清的霜发如纱般铺散开来,唇色淡而苍白,透过窗桠照进来晨光为他添上了些许鲜活的暖色,长而如鸦羽似的眼睫在脸上却是低低垂敛着,不见丝毫颤动。这等脆弱如蝶般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要破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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