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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迎春她是势必要接回来的。正经爵爷家的姑娘,就委委屈屈地住着抱厦,也太过不着调了些。

邢夫人今日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王夫人就想刺上两句,好报一报多年来被压制的怨气:“老太太,这倒不是费事的问题。前儿个我已经请了东府的珍哥儿开了祠堂,把迎丫头记在了我的名下。她如今可是荣国府唯一正经的嫡女,就该有个嫡女的排场,和三丫头四丫头一齐挤在抱厦里又算个什么事?”

贾母闻言眼神一厉,看着邢夫人沉声问:“开祠堂记嫡女,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邢夫人毕竟被贾母压制了多年,看到贾母这般还是有些怯,但想到今早镇国侯府来的信,胆气又壮了壮:“前天我和老爷去东府时,就把这事办了。本来看着老祖宗近日身子不爽利,就没想拿这等小事打扰老祖宗,只顾着挑个好日子再跟老祖宗说说。没成想就赶上了今儿个这样的大事,索性一并告知,也让迎丫头沾沾老祖宗的福气才是。”

王夫人捂着胸口,听着邢夫人左一句右一句带刺的言语,只觉得眼冒金星。

邢氏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唯一正经的嫡女?

这府中,唯一正经的嫡女只有她的元春,更不消说生在那样的好日子,连老天都是如此眷顾。迎春不过一个庶出的丫头,岂能和她的元姐儿相提并论?

贾母显然也对贾赦和邢夫人如此先斩后奏很是不满,脸色沉如静水。

老大和邢氏好大的胆子。须知满府上下都不该有姑娘能够越过元春。若是以后元春有了大造化,却还有一个身份比她高的堂妹压着,像什么话?

王夫人只要一想到她的女儿如今硬生生被迎春压了一头,脸上就如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咬着牙挤出了一句:“大嫂,你和大老爷都不知会老太太一声就去开了祠堂,未免也太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了罢?”

邢夫人奇道:“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迎春是我们大房的丫头,她的一切当然是由我们大房做主。不说本朝了,自古也没有记个嫡女还要通过祖母同意的理吧?”

还真没有。

看着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邢夫人只觉得心中是从没有过的舒爽。知道荣国府毕竟还是贾母掌权,她不能逼得太过分,于是退一步道:“老祖宗,凤哥儿媳妇也不强求了,就只请老祖宗能够让儿媳将迎春接来,儿媳就很知足了。”

贾母阴晴不定地看了邢夫人一眼。精矍的双眸闪了闪,面上的沟壑随着沉默而加深,看着身下的木榻不知在想什么。

邢夫人见贾母还是不肯答应,心一横,索性拉大旗作虎皮:“说来昨儿个云家姑娘来我这吃茶的时候还在说,她们镇国侯府最重规矩,断没有嫡女庶女一并养的道理。哪怕是惠贵妃娘娘,都很是注重的。”

听到云家姑娘和惠妃娘娘,贾母眼皮子抽了抽,想到一手带大的元春,到底还是妥协道:“既如此,就把迎丫头接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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