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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他看着马车驶进了拐角,挥了挥手,叫众人跟他一起上——振翅欲勃,冬夜里,响起了破风声,几个黑衣人像黑燕一般,逆着风突进。
刀光剑影照应着今晚的冷月,蒙面的黑巾让原本肃杀的冷意更显冷冽,不需多时,他们就把马车围了起来!
马儿受了惊吓,拖着马车四转回头,可四面都是刀光,他们哪也去不了,闷哼的嘶鸣,像是困兽游斗。
领头的人得意地挑眉,大喝道:“江夫人,你若是乖乖书束手就擒,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马车里无人应他,一个劲儿地空转,像是一只硕大的无头苍蝇,每走一步,都在出卖它的恐惧。
黑衣人被这场面取悦了,连语气里都藏着胜利在望:“江夫人,你应该也知自己为何会落入现在的境地,你若是能乖乖下马,给我们走,我们兴许还能帮你求求情,可你若是负隅顽抗,那就不怪我们不客气了!”
像是被刺激到了,马夫勒住缰绳,苍月下的气势变了,回应他的,是一声嘹亮的马啼嘶鸣——
“既然如此,那便不客气了!”
男人握着刀柄一跃而上,遽然掀开车帘,露出他最狰狞的面色,紧接着,兜头一把面粉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受不住,直接被马甩下了车,未战先败,若非他闪避及时,只怕就要被那马踩断肋骨。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提刀冲上前去。
就在这时,马车破开了,六个剑士一跃而出,双方兵刃相接,刀锋割出了火花。
再砍再接,每一下都听得人头皮发麻,可每一下,又叫人热血喷张——
那些黑衣人迎着刀锋战了一会儿,似是没想到他们竟这般厉害,忍不住后退,可还没退几步,后头又有人包围上来。
这一场,黑衣对白袍,是虐杀。
兵刃既接的场面持续没多久,渐渐重归沉寂。
长笺押着几个黑衣人,把他们带到另一辆马车前,隔着车帘恭声道:“世子,剩下的人怎么处置?”
“送去大理寺。”
“死了的呢?”
四处静了一会儿,半晌听见里头道:“想个法子,送进淮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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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顾晴起了身,准备去老夫人那儿问安。
其实她心里颇不情愿,因为她已经连着几日没睡好了,早起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她今日本是想装病不去,可睡到一半,竟是又梦到厉鬼索命——男子涕泗横流,撕心裂肺地冲她吼:“晴儿,你不能不认爹啊!”
顾晴瞬间从梦里惊醒,再也睡不着,她坐在榻上,心里一阵阵地恐惧,可到底是醒得太早,这会儿睁眼,看到的夜色太黑。她的心跳剧烈又清晰,警惕地看着每一块黑夜,心底被更大的恐惧包围,仿佛那些深不见指的黑夜,随时都会有个疯女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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