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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夹在两人中间,心乱如麻。
方才对二表哥的话,她不是毫不动容,但梦里的事情皆应验了,冲喜是真的,三表哥好转也是真的,她若是再不离开,迟早会沦落到事发之后被灌药的下场。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殒命,更害怕被辜负。
二表哥只认为她只需点头便好,可她实际上却是在拿命在赌。
他真的值得她交付所有吗,值得她把性命把未来皆托付过去吗?
两种声音在心底叫嚣着,一边是现实,一边是梦境,仿佛要把她活活撕裂。
雪衣几乎快喘不过气,她垂着眼沉默了许久,才一点点将崔珩握着她的手掰开:“二表哥事务繁忙,我还是让大表哥送吧。”
手腕慢慢抽出的那一刻,雪衣心口仿佛被撕开了一半。
崔珩身体里仿佛也有一根肋骨被抽出去了,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他一向自负,出身显赫,文武双全,金银财帛,身份地位,寻常人渴求的东西对他来说皆触手可及。
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即便做了文官,也仕途坦荡,青云直上。
却唯独在情爱一事上一败涂地,自以为是的示好全被忽略不计,三番五次的真心皆被践踏在脚底。
他到现在,才头一回尝到了求之不得的滋味。
这滋味,简直痛彻心扉。
可是一想到她要离开,她要嫁人,要同旁人出双入对,光是想想,他便比现在还痛上百倍千倍。
是她先招惹他的,如今他没放手,她怎么可以离开?即便那人是兄长也不行。
她既然不信,那他便想办法让她信。
崔珩盯着那双背影,倏地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第89章 生变
崔璟照例只送了半程, 送到了梨花院便折回去了,剩下的雪衣一个人回去。
刚刚见过二表哥, 她现在心烦意乱, 压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正房里,二夫人和崔三郎正站在窗边看她。
“你都看见了,自打回府后, 这个陆丫头和大郎过从甚密, 被我撞见走在一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婚前尚且如此,婚后定然更加肆无忌惮, 都已经如此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二夫人特意叫了崔三郎来。
“夜黑风高,表妹又是被大伯母叫去的,大哥送她一程又如何?”崔三郎眼神从那两人身上移开,反倒揣测起了母亲,“母亲,当初是你执意要让表妹冲喜, 如今再退婚,表妹的名声该怎么办?她可是你的亲侄女, 你究竟为何这般厌恶她?”
“我何曾厌恶她了?”
二夫人连忙否认。
二夫人虽不承认, 但心里却觉得陆雪衣多在长安一日, 当年的事便有爆出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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