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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屈辱的记忆又浮现了上来,雪衣只好颤抖着手一点点把衣带往下拉。
春末的衣衫并不繁复,可她的动作却极为缓慢,咬着唇极为不情愿地往下扯。
当扯到了一半的时候,那人忽然叫了一声——“停”。
幸好他还没无耻到底。
雪衣如释重负,轻轻吐出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
“果然是有。”
有什么?
雪衣忍着屈辱,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才发现他在盯着她身上的一枚小痣。
一粒痣而已,有什么值得看的?
她不明白,可他似乎是解了长久以来的惑一般,光看着还不够,微凉的手指触上去,指尖往下按。
这举动太突兀,冷不丁触的她不住的往后缩。
这副胆怯的样子落到了他眼里似乎更激起了他的兴趣,微凉的手一下落,直接一把攥住了她的腰。
后半晌马车突然晃了起来,雪衣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颈才不至于从马车上摔下去,随着马车一摇一晃,她泪眼朦胧中无意间仿佛看见了他后腰有一闪而过一道红色的印记,红色的月牙印。
这人难不成是对印记有什么执念么?
一粒朱砂痣仿佛被捻出了血,雪衣气不过,忍着泪意,长长的指甲有意顺着那道月牙印嵌了进去,抓的他眉头一皱,转而把她直接推到了车厢上。
后背磨的生疼,雪衣的指甲也愈发用力,当指甲快掐断的那一刻,她汗涔涔地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身旁空空如也,才发觉一切又是她的一场梦。
额上已经被汗湿了,白绫寝衣湿答答的贴着身体越发不适。
雪衣躺在榻上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可这梦实在太过真实了,她轻轻掀了衣衫,垂着头去看,果然看到了一粒小小的红痣。
实在太小了,又那么隐蔽,若是那人不说,她大约根本就不会发现。
鲜红如血,仿佛现在还残留被他捻起的痛感,雪衣连忙挪开了眼,轻轻揉了揉。
然而大梦过后,她浑身却被冷汗浸湿,无心再睡,抱着膝在榻上发呆。
夜间极静,莫名地,她又想了二表哥替她拂起柳絮时的眼神。
他那时在看什么?
看一团柳絮需要那么深那么重的眼神吗?
难不成也是隔着一层衣裳在看她身上的这粒小痣吗?
雪衣一想到那双暗沉的眼,在这深黑的夜里忽然浑身生凉,生起一股后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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