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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之颔首,整理好衣襟便要出门。
“我可以让七叶和丹朱送你去吗?”顾言思不放心,“你的伤很重,虽然这段路很近,但我怕…”
沈烬之打断她的话,道:“不必。”
目送沈烬之出门,顾言思便回房休息。顾言思新搬到此处,一共就配了两套被褥。一夜未睡实在是困倦,床上的东西是昨夜给沈烬之包扎好后换上的。她没有新的另换,便直接躺了上去,在药草味中沉睡过去。
*
承天殿里,沈烬之立在众臣之前,挺拔如松,一身冷意。
庞先跪在地上,没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声泣诉:“陛下,臣对陛下绝对一片赤忱。陛下,臣绝没有豢养私军。沈烬之血口喷人!陛下,陛下您想想,自陛下启用他以来,这朝堂可有宁日?”
他深深一叩,抬首看向皇帝,老泪纵横道:“陛下,此人目的不纯,阴谋诡计,用尽手段。为的就是挑拨离间,想要剪除陛下的臂膀。由此可见,他绝不安好心。陛下明鉴啊!老臣跟在陛下身边好几十年,真心苍天可见啊!”
景乐帝面色黑沉,默然不语,那双浑浊的眼死死的定在沈烬之身上,没分半点给哭得像撕心裂肺的庞太师。
沈烬之沉声道:“只要陛下肯派军前去荡云山,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他目光沉沉,看向庞先道:“庞太师在朝堂上又哭又闹,还提及与陛下几十年来的情分,是想以情相挟,让陛下看在与你多年情分上,不立时派军,好给你时间转移私军,遮掩痕迹吗?”
庞先反驳道:“你空口白舌硬将豢养私军这等同谋逆的大罪扣下,没做过的事本官自然要申辩。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单凭你几句话便要陛下派军。一旦派军,便坐实了陛下轻易对臣下有疑心。若开此先例,岂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你置陛下于何地?”
他句句直往景乐帝最在乎的名声上撞,正说中景乐帝心中的顾虑。景乐帝果然面色更加难看,怒意盎然。
众多朝臣跪地附议,请求皇帝驳回沈烬之的要求。
赵修安出列道:“陛下,若这支私军真的存在,离京都不过百里,那最危险的便是宫城。臣以为,大理寺卿既然以性命担保,自然可信。即便没有私军,陛下派大军前去巡视一遍,也可安心。若太师真因为此事受了委屈,陛下重罚大理寺卿,再另行安抚。庞太师与陛下多年情谊,必定也万事以陛下安危为重。”
附议赵修安的朝臣和庞先党派之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依旧不言不语,在吵闹声中越加愤怒。
沈烬之依旧直直的站在百官面前,面色沉稳,添上最后一把火。
“陛下,刘棋贪污案的银两,大多都被用在了豢养私军上。胡千忌采买的粮草全数送至了荡云山。”
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皇帝的视线也从沈烬之身上移到了庞先身上。
庞先身体一抖,哭喊道:“陛下,沈烬之这般说,便更加证明此事与老臣无关啊。胡严峰虽在老臣手下做事,但人心隔肚皮,老臣也不知他何时养出了虎狼之心啊。请陛下赐老臣识人不清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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