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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逐渐没过祁默的眼皮,他看着岸边的人走远,他不再叫了,眼皮不时往下耷拉。
他还是不懂。
为什么哥哥们不救他呢?
他明明,捡到二哥的荷包了呀。
祁默渐渐坠入黑暗。
恍惚间,他听到了咚声,随后他被拥入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是娘的味道。他安心了,小手松开直紧紧攥着的荷包,抱住了娘亲。
夜晚,偏僻的院落里不比幕天席地暖和多少,小小的人儿在床上缩成团,不时冒着冷汗,女人四处求碳求不到,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解开衣袍,深夜进了后院个帮工的屋里,换了小包煤炭。
有了煤炭,床榻边总算有了些许暖意,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紧小人儿,见他身上逐渐回暖,她脸上总算露出个灿烂的笑。
她的儿子,才是最像王爷的,瞧这眉眼,和那夜看她的模样模样。
真俊俏呐。
噗通。
第二日,莲花池里捞起来具女尸,直到尸身僵硬才被发现。而祁默醒来,空败破旧的院子里,再没有那个会坐在门槛痴痴望着远方的背影。
三年匆匆而逝。
祁默娘亲死后,更无人照顾他,只那丫鬟瞧着他委实可怜,到底良心未泯,每日至少会去给他领餐冷饭。
只是这年祁默虽岁,身形却犹如五岁稚童,两只黑溜溜,毫无感情的的大眼睛挂在瘦得不成形的脸上,经常盯着人不眨眼,看起来尤为骇人,因此丫鬟并不敢进院子,只每日定时将饭搁到门外的石阶。
那扇紧紧闭着的人,从未有人推开。
这日,从无人经过的院外倏地响起整齐划的脚步声,祁默吓了大跳,他扔开啃了半的面饼,溜烟缩到院子里烂水缸后,抖成了筛子。
吱呀。
门轻轻推开,只精致的缎面翘头鞋跨进门槛,她微微抬手,止住想跟着她进去的宫女太监,独自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枯树叶,常年无人清理,散发着股腐烂的酸味,来人走到院,四处瞧了瞧,视线落在水缸不远处的那半块面饼。
不远处,水缸后面露出小块衣角。
她缓缓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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