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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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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张放远,看了一眼禾哥儿问道。

“我是他哥,前阵子小弟上山砍柴伤了腿又淋雨,风寒了,麻烦大夫看看。”

老大夫应了一声,按例先诊了脉,又让禾哥儿把裤脚挽起来看膝盖上的伤口。

“呀,伤口都好几日了,没有包扎好上药,可是又未注重休息?这都发炎了,也不怪你伤寒,淋雨是一头,伤口感染也是要发热的。”

老大夫看着小哥儿可怜兮兮的,知道乡野人家的苦楚,一辈子行医什么疾苦没见过不知道的,于是便偏头责备起后头的高壮小伙儿:“家里有多少伙计做不完也不该让伤患去做啊,若不把身子保养好,得不偿失,落下病根儿以后还能好好做活儿吗?”

张放远点点头:“大夫说的是。”

许禾叠着眉,没想到张放远会那么配合。

老大夫看张放远也还算诚恳,未再喋喋不休,道:“现在老夫就开些伤药,你这伤口现在就得重新处理一番,立马上药,可不能再马虎了。另外开点治伤寒的药,回去一日两服,要不了多久便康健了。

方子写好后大夫拿给张放远,让他出去取药。

许禾看着人出去了,这才说出心中的顾虑,他小声跟大夫打听看诊的费用。

老大夫撑了撑眼皮:“我们神草堂在泗阳城是百年老药堂子了,不是坑蒙拐骗的小药铺,价格很公道不会胡乱收你钱。再者你别费心,你大哥不是在此处吗,用不着你掏钱。”

这么一说许禾就更有些为难了,也不好说张放远不是自己哥,到时候岂不是徒增误会。

张放远动作快,也可能是药童怵他事情办的麻利,不出一刻钟就把药取回来了,不仅有外敷的膏药,还有内服的伤寒药,几大包用麻绳穿提着。

大夫给禾哥儿的伤口消毒,刮除这些日子没有处理好的腐肉,这才将药物涂抹敷在伤口上。禾哥儿很能忍疼,但是大夫上了年纪,动作有些慢,腐肉刮的他一阵儿一阵儿的,疼得他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好一遭折磨以后才消停,好在是药物敷上后发热的腿凉丝丝的,缓解了些痛楚。

“伤口切忌沾水,回去以后每日都要换药,你这膝盖只是伤了皮肉未伤及筋骨,只要好好用药要不了几日就能结痂了。”

“是。”许禾老实应承:“谢谢大夫。”

伤口给包扎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途许禾都没有听见张放远说话,还以为人已经走了,待他包扎好起身回头时,见着屠户又安静的立在门口,跟过年贴的门神一样。

待他走过去时,门神忽然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串冰糖葫芦。

许禾楞了楞,怔怔的看着那串抹了糖的山楂,红彤彤的颜色,糖衣晶莹剔透。

老大夫笑了笑:“小孩子看了诊才吵着要大人买糖人儿哄呢,你哥倒是不要你吵都哄。”

许禾脸一红,没好意思去接哄小孩儿的东西,却被屠户一把塞到了手心:“谢大夫,走了。”

“今天看诊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出了医馆的门,许禾义正言辞。

张放远没有推脱,他知道许禾要强,而且两人也非亲非故的,这是最好的方法:“随你。一共六十五文钱,不必着急给我,有钱再给吧。”

许禾肉疼了一下,但是看着大包小包的药,着实大夫说的也是中肯话,算不得贵。只要能把伤病治好,钱也花得值当了。

两人出去以后静默着没说话,直奔城门外,许禾这次回去也不打算逞强,愿意花几文钱坐牛车回,伤养好才是硬道理,既是没有人关切,那自己就要心疼好自己。

牛车师傅时下还没来,正好张放远要在茶棚等陈四,于是便一道等着。

禾哥儿看着张放远提了不少东西,难得主动开口:“听说你要娶亲了?”

张放远有些诧异许禾怎么知道,但是想起陈四的话,他又觉得正常:“没定下,先置办了东西前去相看一眼。多的是相看了没成的,像我这样的,更难成事儿。”

“你有诚心,不会的。”

张放远看了许禾一眼,疏忽笑道:“是吗?”

他心血来潮的取出盒子,往许禾跟前推了推:“你看看,姑娘家喜不喜欢?”

许禾垂眸,看着精致好看的首饰盒子,微有些期待,礼盒一开,登时四朵又大又圆的红花艳艳的直逼入眼,他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挺、挺喜庆的。”

张放远闻言很高兴:“喜庆吧!我让小二哥选的。”

许禾想委婉提醒一下年轻姑娘可能并不太会喜欢,远处却传来了吆喝:“板车,板车!有没有人走!”

他连忙起身:“我先回去了。”

张放远点点头:“回吧。”

许禾朝赶牛车的招了招手,一步一步过去,行了一半又回头:“谢谢。”

张放远笑着摇了摇头。

牛车走后不久,张放远在茶棚里喝了一盏茶,陈四就提着家里交待采买的东西回来了,两人相携着一起回了村子。

回村的时辰也不算晚,午饭过了些时辰,张放远回家何氏已经等在了门口,见着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东西都备妥了?”

张放远点头,何氏喜气洋洋的:“那咱们今儿下午就过去,正好合适。”

张放远微有错愕:“这么急?”

“傻小子,早些成事儿还不好?”

张放远笑了一声。

何氏梳了头,拾整了一身干净,张放远也进屋换了件衣裳,两人收收拾拾的提着礼品就往村界的广家前去。

这广家迁到鸡韭村也不过几年的光景,住的又远,在两个村子的边界处,跟两个村子的人都不算亲,谁家有个婚丧事儿的,也少有喊这户人家。

大伙儿对广家也了解不深,只晓得两夫妻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逢人话也算不得多,于是对这新迁户也没有什么敌意和排挤,遇见了还是会客套几句。

何氏和张世诚作为张放远的长辈,觉得村里既然说不到别的好的,能说上广家的也不错,到底都是本村的人,也隔的近些,好来往,没什么不妥帖的,比远村的还省事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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