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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住了,回望着那紧闭的屋门,还未曾去敲开,但此际却未心急,而是放任自己在这一方天地里发呆。
抬头已是漫天繁星,却被框成了四方的一片,他想到了幽州山野倾落般无际的星空,再低头看看一庭逼仄花木,美则美矣,不得自由。
它们都乖乖种在了花盆里,枝叶凭人修剪,根须不得伸张,就看宫灯也变得僵直呆板起来,他不喜欢。
他想带奚容去看旷野星幕低垂似手能触,奔马三个日夜也跑不到尽头草原,鸟雀不在笼中,花草在土下争夺着自己的养分。
宫椋羽那时就在想,他该带奚容来看一看。
奚容若是喜欢眼前这样的景色,为何没有在这院中驻足呢?
宫椋羽记得自己曾告诉奚容,他将来要当少将军,那她想做什么,喜欢什么?他也该亲自问问才对。
若是助她得愿,奚容是不是就不再生他的气了?
想好了便不再犹豫,他举步上前叩响房门。
“是谁?”是一丝干涩到有些紧绷的声音,仍能听出女子清澈温柔的声调。
听到奚容还带着害怕的声音,宫椋羽流畅精致的下颚不禁收紧,道:“是我。”
“大公子吗?”
“是睡下?我可以进来吗?”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新香,并未多想。
里间声音犹豫:“大公子,今夜只怕不便……”
宫椋羽按在门上的手因不自觉地用力而叩出青筋,“我有话要说,可否稍晚再睡?”
然而两人都未想到,门并未上栓,稍一使劲,就被打开了,门幽幽后头,院内烛光照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怔忪了,亦不知该进该退,但总归这样了,宫椋羽举步跨过了门槛。
奚容见他还是进来了,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宫秋庭并未和自己盖一张被子,而是借靠墙的一堆被子遮掩了身形,她的右手在被子下,被拉了过去。
宫椋羽见床帐放下,内里昏暗幽微,担心她又感风寒,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咳,大公子见谅,奚容衣衫不整,不宜下床。”怕他又喊大夫,奚容只好扯了这么个谎。
然而这话引来了另一个人的反应,指尖在她掌心轻刮。
不是生病,宫椋羽放下了心,屋内仍是黑的,他轩昂的身影已经逐渐走近,往桌上望,“怎不见蜡烛?”
早被宫秋庭丢到床底下去了。
但这话奚容自然不敢说,扯谎道:“先前那支烧完了尚不及补。”
他转身要去提一盏灯进来,她连忙止住:“大公子有话说完便是,奴婢听完就睡下了,若再点灯……奴婢羞于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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