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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踏入侯府,她便觉得熟悉,记忆中从小长大的地方慢慢与宅子里的布局重合,也许有不一样的地方,但凡是她印象深刻之地,在这宅子里都有身影。
她从未与陈柏卓讲过幼时家中之事,陈柏卓体贴她的情绪,也从未问过,她只在和自己有一样的长安记忆的司马佑安面前,提过那么一两句。
说她总是会想起家中的大榕树,幼时淘气,总是喜欢爬上去,急的阿姊在下面团团转。
说她最喜欢在蛇形长廊上与兄长嬉戏。
说她夏天最喜欢在池塘边乘凉,还总是偷偷掉锦鲤,让厨房给她炖鱼吃。
说她,觉得好可惜,再也没有家了。
猛地扭头看向司马佑安,泪珠变成长线不断坠落,她哑声道:“大郎?”
司马佑安上前搀扶起她的手,,领着她往东园而去,“母亲可喜欢?”
袁依婉哭得几近上不来气,“你怎会?就算我同你说了,也不该这般像才是。”
他低声道:“母亲忘了,幼时我也曾随母亲去过辛府。”
是了是了,公主曾与她的阿姊是手帕交,也带过安儿去过辛府。
她攥着胸口的衣裳,在瞧见那高耸的榕树时,再无法控制自身,蹲下身哭出声来,这可把陈柏卓和辛离离吓了一跳。
一直在他们面前坚强的袁依婉,何曾露出过如此脆弱的神色来。
辛离离抱住三郎,司马佑安低声同陈柏卓解释了几句,陈柏卓快步走过去,将袁依婉拢在自己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她的哭声不是嚎啕大哭,是悲戚的让人也忍不住跟着她一同落泪的哭声,她声带委屈的同陈柏卓道:“大郎找的那颗榕树更高大些,我家宅子的也就跟房檐那般大,小时兄长还逗我说,那么喜欢榕树,要给我当嫁妆。”
陈柏卓将袁依婉搂得更紧:“这回它是你的了。”
他没劝她不哭,积攒在心里的痛苦,也需要释放。
足足哭了一个时辰,哭得眼睛都肿了,袁依婉才不好意思的停止哭声,新宅子里没有鸡蛋也没有冰,他们只好打深井里的水,用帕子沾湿了给她敷眼睛。
她情绪起伏过大,不适合再逛宅子,大家便打算回家,陈柏卓如今也是个侯爷了,能坐的起马车,他贴心地扶着她进了马车,又将三郎给抱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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