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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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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煦却觉得胸口更闷了。

应盈有驾照,但她不常开车。蔺无双安排了老宅的司机送他们过去。

一切准备妥当,蔺无双将人送到大门口,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应盈:“盈盈,听妈一句,要抓住你想要的,让他属于你。”

车窗玻璃降了一半,蔺无双倾着身子,半歪着头,这样古怪的姿势让她的神态,她的话语也染上了几分古怪。至少在应煦的眼里是这样。然而不等他仔细辨明,应盈便把车窗升了上去,斩断了他古怪的错觉。

“出发吧。”

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应盈急着下车,把保温盒落在了车上,应煦忙提起保温盒追上去:“堂姐,雪梨汤。”

“谢谢。”应盈冲他点头,神色再正常不过。应煦却想,她是不是把急于见到迟先生的心情藏在了她的脚步里,不然怎么会如此匆忙?他的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味,抿紧了唇。

应煦和应盈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碰到一位医生从病房出来。李政清作陪,把人送到病房门口,忽然看见应煦:“应先生,来探望迟总?”他对应煦仍是那么热络,然而目光微动,看向应盈的时候,他顿了顿,换成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应小姐?好巧,您今天来找迟总谈业务?只怕迟总现在不太方便。”

李政清说完,摆出公式化的笑,对自己处理问题的急智很是满意。这么说不仅替迟总挡了桃花,又帮应先生摆平了情敌,两头讨好,简直不要太妙。

应煦听了却很惊讶,原来他堂姐不仅擅长弹奏钢琴,还有经商才能!

被崇拜的应盈倒是神色淡淡,只扯了扯嘴角,连笑容也藏着倦怠。李政清的意思不难明白,他在替迟晏婉拒她的探望。所幸她带了应煦,便道:“李助理恐怕记错了,今天我和堂弟过来,是想探望迟先生,不谈生意。”

应煦点了点头,又皱眉:“李助理,您刚刚说迟先生现在不太方便?是医生检查有什么问题么?”他自己吓唬自己,语速快了起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李政清才缓过来,没想到应煦和应盈竟然是堂姐弟!那没事了,堂姐弟抢男人的事那可复杂太多,他掺和什么?于是找了个理由描补两句,把两人请了进去。

应盈走在前面,应煦跟在后头,看着她的裙摆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只听她声音温柔大方,和迟晏说着话:“迟先生,几天没来看您了,您感觉好些了么?”

迟先生。她也喊他迟先生。

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心里是不是爱意正浓?

应煦的心情更复杂了几分。

“嗯,好多了,谢谢应小姐的关心。”

迟晏一说话,应煦的心便被紧紧攥住,听他语气淡淡,才觉得喘过一口气来。

应煦,你不对劲。

他对自己十分唾弃,但又猜不透心里的烦闷从何而来。也许是吃撑了?他小时候馋嘴,有一次吃烤红薯撑到心慌,难受得团团转,那感觉和现在就很相似,好像吃下肚的不是美食,是满满一肚子的心烦意乱。

正在这时,迟晏的声音再度响起:“小煦?怎么不说话?”

温柔的目光向他望来,应煦忘了思考,下意识说出自己的推断:“我今天吃太撑了,有点难受。”

迟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过来吧。”他的嗓音带着点微沙,像秋风拂过金色的麦浪,带着洋洋的暖意。应盈听得怔忪,从未见过他这么平易近人的模样——饶是他平时也极平和。

但是眼底总是藏着疏离,她爸妈都叫她讨好他,但是她爸应秋明一个大男人都不太敢找他说话。

应煦却不然,他就像只感觉迟钝的小动物,看到那个男人招手就被轻易逗引过去。

——别去!

应盈难得犯了替人紧张的毛病,想把他拉回来,却见迟晏突然倾身,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盒健胃消食片。

就,很震惊。

“迟先生?”

应煦也很惊讶,但是另外一个原因:“昨天抽屉里还没有这个!”

“嗯,给某人准备的。”迟晏抽出一板药片,对照说明看了几眼,掰下两颗递给某人,“吃吧。吃完会好受很多。”

昨天在人家这里蹭吃蹭喝,最后碎碎念说自己吃撑了的某人脸红了。

两颗消食片一下肚,应煦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他在床头坐下,被迟晏问起:“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这么喜欢?”

很寻常的问话,由迟晏来说,变得不同寻常。

应盈追逐了他两年,见过他温和待人的模样,也曾被他冷淡对待。他像是天边的孤云,看似平和,其实高高在上,不容接近。这样的人,竟也有闲聊美食的时候。不得不说,实在让应盈大跌眼镜。

应煦倒是应答自如,高高兴兴分享着他的生活琐碎。

两个画风完全不同的人,竟意外的和谐。

李政清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今天他多了个伴儿——应家小姐也跟他一个处境。那两位就是这样,他都习惯了,他们不是故意要忽略旁人,只是聊到一块儿以后,眼里就没了旁人。他俩现在就是局外人,是看客,是吃瓜群众。

只不过,他吃瓜,他拿工资。

应小姐却要被虐心。

啧,实惨。

坐在病床上的应煦越说越嗨,眉飞色舞,一直说到中午喝的雪梨汤,终于想起了他的好堂姐:“对了,堂姐还给你带了雪梨汤,很甜的……”

不,说到这里,他又觉得雪梨汤不甜了。

应煦猛地刹住,这句话却提醒了应盈,她笑起来:“是呢,今天厨房炖的雪梨汤十分好喝,春天正是万物生发,天气变化无端的时候,迟先生也喝一碗,润润嗓子吧。”

迟晏看着应煦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一点瘪了下去。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么说,我倒真该尝一尝。”

应煦瘪得没气了,一滴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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