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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被成明赫使唤拿各种洗干净的蔬菜摆在桌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衬衫挽至袖口,隔着升腾的热雾,整个人看起来很不真切。
宋心愉忙完就赶回来和学生们吃饭,但凡有她和成明赫的地方就不会冷清,倒是盖佐一直很安静,时不时笑笑。
“胡教练还好吗?”
何焕忽然开口问尹棠。
“不怎么好,国家队那些新来的小兔崽子要气死他了。”尹棠太久没和何焕聊天,但第一句便找回从前的感觉,他也不再犹豫,接着说道,“教练之前和我说你在美国治疗顺便念书,怎么一直没有音信?”
“本来是打算伤好和毕业后回来的,但谁知道,毕业了伤都还没好,只能再等等。”
“做了很多次手术?”
“动了三次手术,花了三年康复,上半年时我还只能在坐轮椅活动,不过现在正常跑跳已经没有问题了。”
何焕仿佛说出的不是自己这些年的苦难一般轻描淡写。
不止尹棠,人人都知道,当年奥运会何焕全力卫冕,但却自己没有参加自己的颁奖仪式。他在自由滑后就昏迷被送进医院,足舟骨彻底断裂粉碎,伤到足底肌腱,同时膝盖和腰椎都受到伤害,在他人生最辉煌的那个夜晚,职业生涯便被宣判了死刑。
“但是我却一点也不后悔。”
尹棠还记得当年何焕去国外治疗告别时对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
要是自己,大概也会是同样想法。
“所以现在你的左脚……”
“是人工的足舟骨。”何焕很耐心给尹棠解释,“不如原来自己的好用。”
尹棠气得差点笑出声。
可他还没反驳,脖子就被喝多的宋心愉揽住,“诶呀小焕你不知道,小尹年初时可是考到了国际裁判资格,以后就能在ISU裁判席见他了。”
“啊……以后的晚辈真是惨。”成明赫哀叹。
“我又不是魔鬼!”尹棠瞪他一眼,“要是他们没有出错,我也扣不出分,还省事,多好,但现在孩子的基本功太差,活该做完一个技术动作倒欠我几分。”
“我看你们当中只有小尹最适合当裁判,不过教练嘛……好像都不太合适。”宋心愉慨叹般叹气,“你们这一批黄金时代,连埃文斯这小子最后都没去执教,他倒是适合,不过,既然他更想开餐厅当主厨也是件实现心愿的快乐事。”
“当教练心要够硬,我给人编舞都下不去狠心批评,哎,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了。”成明赫借着酒劲儿深深叹息。
成明赫的舞蹈工作室如今在韩国生命斐然,甚至在洛杉矶开了新的分部,偶尔会给花样滑冰选手编舞,倒也不算一点不沾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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