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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在港口黑手党所住的宿舍后,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本子打开了。
大约前面有十几页上写着他不认识的外文,只有前三页写有似乎是对应的日语,其余则都是空白页。
本子的封皮里面额外夹着一张写着日文的纸。
上面写着:
「芥川君,你似乎现在不再和妹妹住在一起,故我特意寻人将此物送至你手上。这是我昔日在巴黎大学上学时抄录诗歌用的笔记本中的一本,其余均已写满,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它送给你。诗歌均是法语,前三首是我来日本后随手翻译的。
你是我见过的在古典文学上非常有天赋的一人,而且我觉得你也对其颇为喜爱。如今你所行之事,我无权置喙,但那天你既然前来找我,那我还是以校长对离校学生的口吻加以劝诫。读书养志,你不妨试着将笔记本里剩下几首诗歌译成日语,即使是当做学习法语做些练习也可以——我想你现在的工作是要学些外语的。另外,你也可以自行将剩余空处填满。如有填满之日,当可还之于我。
德西德里乌斯·伊拉斯谟」
芥川读完了这张来自校长的小纸条。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地将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然后把纸条又小心地夹回本子的封皮里。
在芥川龙之介的内心里有一个角落叫嚣着应当用「罗生门」把这份不知所谓的礼物撕个粉碎,也许是他还在贫民区时对纸笔珍重的旧习阻止了他,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合拢本子,又轻轻地打开。
芥川的目光停留在第一页不认识的法语下的‘不可救药的悔恨’几个字很久,才接着慢慢的,慢慢的读了下去。
……
那天晚上,当这个城市的夜晚充斥着的迷离的边界感蔓延开来的时刻;当很多人难以自制地渴望更多温暖黏腻的血液,更多的硝烟,最后在地上留下更多难以洗净的恶臭的时刻;当在月光冰冷而慈悲的注视下,霜白的地面染上酒色,和远处摇晃的海面看起来色调逐渐相差无几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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