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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女性连看什么书都要男监护人指定的时代,南妮从小就喜欢在椅子靠垫下偷偷藏书看。

虽然被发现后,所有人都嘲笑这位姑娘是个可笑的书呆子。

但幸好母亲宽容了她的爱好,并允许她撰写一些出格的诗歌,以一个男性的笔名发表在报纸上。

“你看,她至今仍效率十足,仍勇健如昔——百年来我们的仇恨。

她轻易地跨过最高的障碍。

她敏捷地扑攫,追捕我们。

她和别的感情不同。

既年长又年轻。

她生存的理由

不假外求……

如果睡着,她绝非一睡不起。

失眠不会削弱她的力量,反而使之元气大增。

让我们正视她:

她懂得创造美感。

午夜天空熊熊的火光。

粉红黎明时分炸弹引爆的壮丽景观。

你无法否认废墟的悲情可激励人心,并且自其中突起的坚固圆柱

具有某种淫?秽的幽默。

仇恨是对比的大师:

在爆炸与死寂之间,在红色的血和白色的雪之间。最重要的是,她对她的主导动机从不厌倦——高居污脏受难者上方的无懈可击的刽子手。”(1)

南妮喜欢歌颂女性,然而即使文笔再精妙、想象再奇幻,迎来的只有批评家铺天盖地的指责、一致的声讨和口诛笔伐,甚至说这位男诗人是败类,是引诱女人走向深渊、坠入堕落的不可饶恕的罪人。

南妮的父亲一气之下把她所有的手稿投进了壁炉,并要求她马上嫁给某位早已和她家缔结婚约的麻子绅士,盯着在火焰里化成灰烬的心血,南妮却异常平静,然而在当晚,就悄悄收拾行李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庄园。

她女扮男装,给自己贴上夸张的小髭须,穿着宽大到脚踝的西服,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拎着行李栖居在工人们群居的老破公寓里。

楼下就是市场,经常吵得人脑袋疼。但这已经是最便宜最照顾她经济状况的房子了。

因此她只能躲在顶层的阁楼里,舍不得买蜡烛,就眯着眼借月光写作,阴雨天的时候,点燃一根火柴,在木炭燃烧的气味里用鹅毛笔写完一首又一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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