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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脸上顿生愠色。
众人骤然沉默,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幕,不再是异口同声的歌功颂德,更令他心生恼怒。
然而在大庭广众的目光下,他只能强作欢笑,端起侍仆献上的酒杯,环视周围:“大家无需拘束,杜伊勒里宫今日为笑声与欢乐敞开大门,请诸君共品美酒佳肴。”
他朝乐师们丢了个眼神,后者的提琴立刻奏起饮酒歌,遮掩过刚才小插曲的不愉快。
“韦尔斯利小姐,请。”他举杯向艾薇示意,她面不改色地与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取过侍仆托盘里的酒瓶,亲自为她再续,趁此动作交错的间隙,他轻靠近艾薇的耳畔,低声道:“希望你明白拒绝我的代价。”
“真的吗?”她笑吟吟,单纯又无邪地回应,“可是您要知道,当您威胁我的时候,您将承受更高的代价。”
她看上去完全像是在开玩笑,语气也尽是戏谑,第一执政也理所当然将这句话当成了一个示弱的台阶。
“只要你将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地中海岸上一块极为肥美的庄园就将属于您。另外,德?让宁公爵夫人的封号可是现在大厅里多少贵妇人梦寐以求的恩赐呢。”
饮酒歌欢快地引导着宾客热烈的情绪,在镶满金色大理石的墙壁间来回穿行。
“哦,真是谢谢您,我亲爱的大人。”艾薇声音骤然低下去,轻轻附在他耳边,掩唇而笑,“但是比起当您的情人,还是敌人更有趣。”
拿破仑尚未作出反应,她却已放下酒杯,扬长而去。
而婴儿莱昂仍在咧着嘴把玩他新得的玩具,顶着父亲气急败坏的面孔,冲他发出热情洋溢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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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走出杜伊勒里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朱丽安家收拾箱子,准备动身离开巴黎。
“您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呢?”老妇人倚着门,不解地看着她将大把大把的支票收进行李,以及所有地契和债券、股权证明。
“我要去拯救我的兄长。”她匆匆道,一面数着堆成小山高的账本,打包成叠。
“亚瑟吗?”朱丽安愈发不解,困惑道,“为什么要拯救他呢?”
“没有我的哥哥,整个欧洲大陆都将姓波拿巴。”艾薇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令人震惊的话,面色却毫无波澜,“可是我的哥哥至今仍陷在印度的泥潭里,拿破仑却要和我的国家开战了。”
朱丽安的脸色顿时一变,眼前少女明明说的是标准法语,连成语句却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但不等她仔细回味,少女朝她鞠了一躬:“这一年多以来感谢您的照顾,我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您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朱丽安忙拉住她的袖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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