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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你回去呆马车上?”
胤礽更不肯了:“我不去。我就要在这。汗阿玛,您跟靳大人继续说啊,我还没听完呢。”
康熙:……他可记得,今岁年节宫宴之上,胤礽不小心洒了盘吃食,弄了点油渍在袖子上,非要回去换了才行。合着这会儿倒是不讲究了。
胤礽撇嘴。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呗。
在宫里,他是太子,有钱有闲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一帮人伺候,肯定要做个精致BOY;在外头,尤其还是在这等施工地,哪能这么计较。更何况,宫宴无聊得很,坐着熬时间不累吗?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偷跑还不好。
如今可不一样,他还盼着多听点河运的知识呢。
康熙没动,胤礽已经动了。他拉住靳辅,比起水泥,他更关注现今的黄淮是个什么形势,因此问道,“靳大人,不知这新河如今修到什么地步了,何时能竣工?”
“开辟新河非一时之功,至少需三年。此时还早。”
胤礽点头,又问新河规划,黄淮地区水量走势。靳辅一一作答。两人你来我往,热火朝天。康熙随后参与进来。他素来重视河道,对此深有了解,不但全程跟得上,还能指出问题关键,点名要害。
胤礽呢?他虽于河道上不太专业,却好歹懂得数学,知道如何完善测水之法,更有后世看过的诸多电视资料与堤坝水库等见闻为基础,偶尔冒出一两句创新之举,叫靳辅惊讶万分,深感佩服。
随行官员,有听得懂的,连忙记下来。有听不懂的,开始昏昏欲睡。
及至午时,不知是谁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康熙动作一顿,转头去找声音的主人。胤礽却率先站起身来,“呀!都这个时辰了啊!没想到我们说得忘情,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怪我觉得口渴呢!”
听他这么说,康熙忙让奴才拿水来。胤礽等不及别人倒茶,自己倒了。第一杯奉给康熙,第二杯自己一饮而尽,第三杯给了靳辅。
“靳大人也喝点水吧。你说的比孤同汗阿玛更多,肯定更渴。”
靳辅接过谢恩。
有他这一系列举动的插曲,康熙哪还记得去找声音的主人。那咕噜咕噜声响的主人悄悄缩了缩身子,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松了口气,对对胤礽投去感激的目光。
虽说人吃五谷杂粮,会饿是常事。可明显刚才康熙与靳辅聊得高兴,他控制不住肚子,扫了帝王的兴,终归不好。
胤礽又说:“靳大人,今日与你闲谈这一场,孤受益匪浅。若不是河道还需要你,孤真想同汗阿玛说说,把你调进京,给孤做老师。”
靳辅连称不敢:“微臣听太子一席话,才是胜读了十年书。多谢太子抬爱,只怕微臣担当不起。”
康熙插进来打岔:“你都好几个老师了,还嫌不够?”
靳辅还有“大事”在身,哪能叫胤礽胡闹给搜刮去当老师啊!
“老师哪有嫌多的。达者为师,只需在某方面比我强,皆可做我的老师。”胤礽手指前方工地的测水员,“就比如他们,也可为我之师。我所言都是纸上谈兵,他们才是真正奋斗在第一线的人,在一次次实践中总结经验,得出真理。难道不比我要强?”
“实践出真理……”康熙呢喃,“这话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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