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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格格三番两次的作为,耗尽了大汗的慈父之心,只盼福晋能够劝上一劝,现在的他……不敢哪。
海兰珠也觉担忧。男人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她,而今俊雅的眉眼布满阴鸷,想必被从前疼爱的女儿伤了心,她抿起唇瓣,当即想要开口。
皇太极缓缓道:“本汗不该草草了结他们,捉回盛京,凌迟几千刀才是。”
图尔浑,塔娜,还有欺辱她的乌特族人,是他思虑不周,让他们死得太过痛快。
除了冻伤,她从前又受过什么伤?
皇太极胸怀若城府,生平很少悔恨。不能在额涅榻前尽孝,是其一;与兰儿蹉跎了四年,是其二;如今有了其三,那双凤目寒光遍布,慢慢消散无踪。
他停下脚步,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如今还会疼吗?”
恩和吃惊地张嘴,整个人有些呆滞,大汗生的不是四格格,不、雅图格格的气?震怒也不完全因为她的栽赃?
海兰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太极问的是什么。
他指的是从前的掐伤。
她能发现掐伤为假,大汗想必察觉到了端倪,怔愣一瞬,玉白的面庞蕴起浅浅笑意:“早就不疼了。”
“太医调配的药膏极有效用,大汗不是也瞧见了么。”她顿了顿,嗓音轻下去,“新婚之夜就全好了。”
皇太极如何不知道。
他看向海兰珠,沉冷之色刹那间消融,一颗心却被大手攥住,透着极轻的酸疼。
威胁到她的一切,没什么不能舍。雅图让他失望,哂过怒过就罢,日后就是大玉儿的责任,他不再惦记。
唯独一个海兰珠。
就算他小心呵护,千方百计地宠着她,从前受过的苦难依旧存在。焉知兰儿忆起的时候,心里边会如何想?他小心翼翼从不提起,何尝不是他心头的一道疤。
便是搜集天下奇珍异宝也抹不掉。
皇太极不动声色地掩住念头,让人瞧不出丝毫端倪。正待露出温和的笑,海兰珠柔声开口:“我不在意了。”
她仰起头,回望他的面容:“大汗,我不在意。阿布额吉,从前的所有,与海兰珠福晋全无关联。大汗信不信兰儿?”
盛京便是入夏,夜间微风拂来,仍带一丝凉意。
她的眼睛分外明亮,仿佛坠入天上的繁星,化作烈火席卷而来,烫得他心尖炽热。皇太极额角积蓄了汗,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喉结微滚:“我信。”
“大汗不许再生气了。”海兰珠话锋一转,叮嘱他,“要发自内心。”
关雎宫的轮廓映入眼帘,皇太极哑声而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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