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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嘛,”叶可可含糊道,“毕竟谢大人是奉旨关照我,我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家当,吃穿用度当然是宫里出啦。”
说着,她又举了一下果盘,“要么?”
“不了。”白怜儿把视线从桃子上移开,“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怕烂肠子。”
“烂肠子是不会啦。”叶可可嗤笑道,“会被砍头是真的。”
“你!”白怜儿猛地转回头。
“谢修齐应该警告过你吧?”叶可可将吃完的桃核放到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这个院子不能进。”
“圣旨里只是说让谢修齐好好照顾你,可没说旁人不能找你说话。”白怜儿强辩道,“况且,这里是我家,我来看杀父仇人的笑话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啊。”叶可可欣然道,还顺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牌位,“我爹好久没见外人了,跟他打个招呼?”
白怜儿看了一眼漆黑的牌位,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冷颤,“你真是有点疯了。”
“我倒是不觉得。”叶可可半阖着眼睛,躺回了靠椅上,“世人敬畏鬼神,无非是心虚害怕。爹娘身前最疼我,表哥虽跟我没当成恩爱夫妻,但也待我如亲人,茗姐嘛,我俩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一下子没她我还真不习惯……”
“既然他们从未害过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越是坦荡,白怜儿的面色就越是难看,到最后她吐出了一口混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说不过你,就直说了。”她说道,“谢修齐说想要帮叶宣梧翻案,是你怂恿的吗?”
“何以见得?”叶可可笑了一下。
“他这几日都来你院中,每次离开时都失魂落魄,”白怜儿眉头紧皱,“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他,要离你远点,以免惹得宫中生气。他也不想想,若皇上真的厌恶你,怎么可能对你吃什么用什么都要管?”
叶可可睁开眼睛,又眯了一下,“这你就错怪谢大人了。他来我这里,是为了给我读邸报。”
白怜儿不解地重复道:“读邸报?”
“是啊,你不觉得听听王朝的悲鸣也挺好吗?”叶可可笑道,“因青苗法失去土地的百姓变为了无处不在的流民,粮食日翻一倍,西北防线被蛮子踏破,魏王战死,然而朝廷却怎么也发不出出兵所需要的粮饷。”
“百姓们要么流离失所要么求神拜佛,旧的谷子烂在了库里,新的谷子却不知在何方。即便如此,京里的老爷们关心的却是到底能不能按时吃上新下的鲜桃。”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可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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