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谭丽莎没想到姚望对她居然是这么个感觉。她无奈地说:“你本来就比我大几个月,这不算占我便宜。”
姚望笑了:“我为了早上学,改过生日。其实我比你小几个月的,哈哈哈哈!但是我就觉得,你可不像个姐姐啊!”
谭丽莎这才发现他有点喝醉了,也没法跟他计较。只是不知道到底“妹妹”和“姐姐”哪个在他心里更性感一点。
这天晚上,姚望吃饱喝足,也不忧郁了,变成了一个话痨。他跟谭丽莎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他说莎莎你特别好。特别阳光。不管遇到什么事,就没有见你着急过。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说你不好的。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而且我也很佩服你,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在北京打拼。小夏都说你能干。莎莎你不知道,很多同学都变了,可是莎莎你和以前一模一样。莎莎你放心,以后在北京,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就跟我说!哎,这么晚了,你得回去了吧?虽然说咱们之间没什么,但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能留你太晚了。哎呀我也喝酒了,没法送你了。你放心,给你叫个车,我看着你上去!
姚望送谭丽莎上了车,与她热情挥手告别。谭丽莎坐在车里,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晚上九点不那么堵车,北京的夜色如往事般飞快地掠过。从与姚望重逢之后,她和他的感情倒是飞速进展。只是这进展的方向,怎么这么诡异呢?
她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好像刚刚才发生过。再一想原来李泽就刚刚把她当哥们。而姚望喝了几口酒开始唠唠叨叨的内容虽然和李泽不同,但居然莫名就有那么几分神似——那是一种男人喝了酒之后在自己哥们面前吐真言的放松感觉。
她哭笑不得地想:我这是什么体质啊?前男友和男神都把我当兄弟。我明明每天出门也化妆的呀!
她只得安慰自己:大概还是外形惹的祸。
她顿时又开始后悔自己今天吃的那一堆姚望牌面片了。
第11章 被嫌弃的苹果汁
晚上洗漱时,谭丽莎站在体重秤前挣扎。决定减肥后她每天监测体重,已变成了一种心理折磨。
以前她也知道自己胖,但没事不会称体重,也就不会不断被体重秤提醒“你是个胖子”这件事。和长得不漂亮的人不照镜子时的状态差不多。
她明白体重秤只是显示数字,称不称,看不看,体重都在那里。可她还是总免不了要做些自欺欺人的动作。比如,上完厕所就会赶紧去称一下。而此刻刚吃了一顿饱饭,就特别惧怕体重秤。
她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终于鼓足勇气,站了上去。
还好,数字显示是71.2公斤。不算太糟糕。
在谭丽莎决定减肥的那天,她的体重是最低73.2公斤——即便是那次原始数据记录,她也挑了早上去过洗手间而还没吃饭之际上秤。仿佛是减肥的决心就让她的身体自动开始配合,很快她的体重就到了71.4公斤。她以为自己很快可以乘胜追击到体重6字头,可和李泽吃了一顿分手饭后,体重又回到了73公斤。
还好后来证明这次的反弹只是虚惊一场——随后她生理期了。tiffany说,生理期之前体重上升是正常现象。果然,之后她的体重又回落到71.5公斤。
去了几次健身房,也有意识地在晚餐少吃一点之后,她的体重最低时到过70.6,看起来6字头已经不远了。可在那之后已经连续几天没有降低了。今天姚望的态度让她再次意识到减肥的紧迫性。她决定硬着头皮去健身房挑战一下可怕的团课——迄今为止,她去健身房,都只是在跑步机上快走。
选择快走并不是她偷懒,而是健身房比她想象得要挑战得多。这种挑战不仅是体能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谭丽莎以前在那个低档健身房,只是偶尔跟着跳跳健美操,从来没有用过器械。在这里她第一次试用了高档跑步机,鼓捣了半天。下来时不懂运动惯性,大脑还以为在跑步机上,脚步错乱,差点摔倒。
广告片里慢跑都很轻松。可真跑起来,每小时六七公里的速度就足以让她喘得怕自己要犯心脏病。
她还在跑步时发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真的——在跑步机上,时间流逝得可真慢呀。跑了好久好久,怎么也有十分钟了吧,一看计时,居然才跑了三分钟。
她看人家一边跑步一边看节目,就自己也试着找了电视剧来看。可是她很难适应这样一边跑一边看东西。又换了听歌或者听故事,还是很快就走神,脑子完全被“好累啊,好难受啊,怎么还不到一个小时啊,我不想跑了啊”的痛苦占据。
器械区更可怕。大部分会员身边都站着一个穿着紧绷绷的体恤衫露着肌肉的私教。私教们的指导让人觉得,如果没有专人人士的指导,自行用这些器械,可能马上就会半身不遂。
也有一些资深会员不用私教。但这些人无一例外地看起来很专业,简直比私教还私教。谭丽莎甚至怀疑其中有些根本就是私教。
本来团课是她的最佳选择了。尤其是瑜伽,是她心目中比较适合女孩子的运动。可这里的瑜伽课的气氛都很可怕。那印度籍的瑜伽教练像个妖怪一样摆出各种奇异的姿势也就罢了,会员们也都可以轻松模仿个八九不离十。一些她自以为做得还凑合的动作,也常会引来教练的纠正,而且是全班只纠正了她。比如下犬式。别人可以做出漂亮的三角,可她的腿是弯的,背是驼的,她的三角形像是幼儿还拿不稳笔时的涂鸦。
而房间里两面都有的大镜子,让她时刻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不到位。
整节瑜伽课下来,她唯一能做好的就是挺尸式。心理上和生理上被折磨了一整节课后,她摊在瑜伽垫子上,心想:躺平,可真舒服啊。上进,可真受罪啊!
第二天浑身的疼痛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她想换个跳舞类的课,就试图去肚皮舞教室。还没进门就看到几个会员穿着闪亮亮的服装鱼贯而入,她吓得扭头又去跑步机上散步了一个小时。
她也试过游泳。但游泳要换衣服,还要背着湿漉漉的泳衣坐公交车回家,回家泳衣都有馊味了。泳池里的气氛也不轻松,总有人跟参加奥运会一样,噼哩噗噜里以自由泳或蝶泳的姿势在泳池里兴风作浪,让她想平静地游一会儿蛙泳都很难。
关键是tiffany比她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伙伴,胆气又逊了好几分。
最终谭丽莎发现,能让自己在保证一个小时不下来的方法,只能是快走。快走的时候身体负担不算太大,她就可以走神,想事情。只要别去看旁边跑步机上步履如飞的精英男女,一个小时也不算难捱。
第一次走了一个小时以后,回家大腿和臀部肌肉产生了轻微的酸痛,让她觉得自己练到了。但很快身体就习惯了快走,不再有任何感觉。减掉三公斤以后,第四公斤却迟迟还没到来。显而易见,她锻炼量不足,浪费了这张昂贵的卡。
在这被姚望视为好兄弟的晚上,谭丽莎反省了自己。之所以健身不到位,还是怕丢脸,以及怕累。不行,必须硬着头皮迎接更多的挑战!
第二天,谭丽莎再去健身房时,勇敢地走进了团课教室。她甚至都没看到底是什么。她心想,就是肚皮舞,我也跳了!
但教室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剃着板寸的男教练和两个女会员。都穿着普通的运动服,至少不是那种大家都已经套路满满的特殊舞蹈。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谭丽莎问教练:“老师,咱们这是什么课呀?”
教练说:“体能训练。”
她问:“运动量大吗?”
“大。没看都没人吗?呵呵。”
十分钟以后,谭丽莎就明白什么叫体能训练了。这节课让她回到了中学的体育课。他们全程都在做一些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累死人的动作:蛙跳,鸭子步,折返跑,立卧跳……
教练则不停发出简短而鄙夷的指令:再来一组!别偷懒!做到底!这还没到边上呢!累?累就对了!不累怎么会有效果呢?低一点!再低一点!
如果说跑步机上她体会到了爱因斯坦相对论,那么在体能训练的教室里,她简直感受到了永恒——她觉得这个课永远也不会结束了,而她的身体,永远也不能舒舒服服地休息了。
当教练带着大家开始做放松动作的时候,她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天啊!终于下课了!
从教室里出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可也有点自豪。这么累的课,我居然全程撑下来了!
她又热又渴,就去贩卖机买饮料喝。这个贩卖机里有她很喜欢的一款苹果汁,甜味沁人心脾,特别好喝。每次健身完,她会买一罐犒赏自己。
她正要按动按钮,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也喜欢这款饮料呀?我也最喜欢这个了。难得零卡路里的运动饮料,很多贩卖机都没有这一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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