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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语琢磨着回道,“家财万贯,眼界奇高,等闲之物撼动不了他。”
“既是如此,公公便瞧一瞧对方,看看她平日在意些什么...”鸿胪寺卿沉吟片刻,一锤定音,“公公,下官觉着,这样的人,最好是亲手做份贺礼给她,方能以示公公心意....”
容语听到这里,恍觉不对劲,红着脸,“哎哎哎,不是我....”
鸿胪寺卿却是一脸过来人的了然,起身往外走,“公公不必遮掩,下官都明白的....”
容语:“......”
将人送走,转身,目光落在谢堰赠她那盏花灯,恍惚想起幼时,为贺师傅生辰,曾做了一物,将师傅哄得笑不拢嘴。
世人常道谢堰兼采北鹤与李蔚光之长,想来谢堰与师傅品味相差无几。
容语抚掌一笑,
有了!
第66章
夜色裹住灯火惶惶的上京城。
容语抱着给谢堰贺寿的字轴,立在一片喧嚣里。
街上人潮汹涌,姑娘粉裙绿衫,结伴游行,少爷呼朋唤友,高歌纵酒。迎面走来的,或喜,或悲,或恼,或乐,皆是扎根在这片人间烟火里的鲜活面孔。
她恍惚生出一种梦幻的感觉。
自小便知自己是孤儿,师傅虽关怀她,却不溺爱。她无数个夜是在密林里殊死搏斗中度过的。她辗转半生,风雨兼程,哪怕后来周旋于深深宫阙中,她也从来都是人间的独行客,从不认为有朝一日她也会陷在这片繁华里,也从未想过这一世会有皈依。
而今日,她与旁的姑娘一般,抱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去见心悦的男子。
她不曾骑马,亦没有坐车,像是一位普通的墨客,褪去一身的锋芒,闲庭信步穿过一条大街迈入小巷。
这是谢府东侧一条隔巷,两侧皆是深院高墙,平日鲜少有人来往。
今日路上拥挤,时不时有三两行人打小巷经过。
她立在一扇角门外,隔着一道墙,静静听着里面的喧嚣。
不知为何,仿佛是生出类似“近乡情怯”的念头,她迟迟不入,
此刻他当在宴客,抽不出身来见她,再等等吧。
她抱着卷轴,靠在一颗光秃的矮树上,抬目望向天上的月,初七的月并不夺目,被皇城明晃的灯火耀得越发失了颜色,冷冷清清地镶在天际。
容语不知不觉笑了。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像是微不足道的跌在深渊里的水花,轻轻在夜色里荡开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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