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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语当即将茶盏搁下,上前从朱承安手中将灯盏夺过,小心翼翼提着,
“殿下您小心些,这灯盏易破.....”
朱承安愕然地盯着她,眼底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
她从不顶撞他,几乎事事顺从,今日因谢堰这个灯盏,居然怪责他。
朱承安俊脸染上些许恁色,酸溜溜问,“这是何人所赠?”
容语一面用袖子扑腾了下灯盏上的灰尘,一面回,“元宵那日,路上一小乞儿送的,些许是送错了吧,我瞧着这画不错,做工也过得去,便留着了....”
压根没看出灯盏的门道。
朱承安眼底的寒霜在一瞬间化作春水,熠熠的,流淌出些许欣喜来,“是这样吗?”小心翼翼将那口酸醋给咽下,倚着圈椅坐了下来。
抬目望去,见她要将灯盏搁置,朱承安鬼使神差开了口,“卿言,这灯盏极好,可否送我?”
容语愣了愣,下意识是不愿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灯盏,褶皱的橘子灯呼啦啦转开,流苏随之摆动,的确很有雅趣。
她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拒绝朱承安,仅仅是犹豫片刻,她便将灯盏交还给他,
“那便给殿下把玩....”
眼神似有些依依不舍,直勾勾盯着那物,叮嘱道,“殿下可别弄坏了,若是不喜欢了再还给我....”
朱承安将灯盏搁在一侧,默默押了口茶。
似有乌云压了下来,天色将暗不暗。
朱承安连喝了两杯茶,盼着雨快些落下来,他好借机留在这里用晚膳。
容语伺候在一旁,见他时不时往外瞅,也是纳罕,笑道,“殿下,怎么了?”
朱承安今日很古怪,心事重重的样子进来阁楼,偏偏又不说话,容语回想近来朝堂,除了八月十五太子大婚,倒也无旁的大事,何事令朱承安这般讳莫如深。
“殿下,是否遇到烦难之事?且说来,卿言帮您想想法子?”
朱承安手搓着膝盖,心中惴惴,不知该如何开口。
再过一阵,礼部便要去李府下聘,他与舅父提过数次,这门婚事板上钉钉,不容更改。
既是如此,容语怎么办?
想告诉她,等他御极,她想要什么位份都可以,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容语会愿意吗?他不敢冒险,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连着往日情谊也被一同埋葬。
撞上容语殷切的眼,他嘴唇颌动了下,将满腔心思压下,苦笑道,“倒没旁的事,你知道,谢堰得了我二哥的令,处处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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