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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眼底交织着求而不得的失落与身不由己的苦楚,修长的手指冷白如玉,一点点往外伸,最后够到案沿,紧紧拽着,将头埋在书册上,痛苦地轻咽。
“殿下.....”容语在他身侧跪了下来。
朱承安身子狠狠一震,以为耳朵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侧眸,确信是她,人像是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容语从未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由衷担心,“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何故推迟婚事?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吗?您有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您,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朱承安痴痴望着她,眼底如蒙了一层雾,她神情分明真切,可每一个字落在他耳郭,如同针扎。
朱承安心头绞痛,想起那日在戏台前,他们个个口口声声说她是心上人,谢堰横在她身前替她挡刀,王桓不惜性命为她调兵遣将,许鹤仪口诛笔伐替她撑场,甚至连朱赟也以死相逼为她求情。
唯独他,孤零零的立在风口,什么都做不了。
她所有的冲锋陷阵,所有的隐忍让步,都是为了他。
他反而成了她被人拿捏的软肋。
朱承安恨自己生在帝王家,有那么一瞬,他在想,这个太子不要也罢,宫中不是久留之地,只要容语应允,他携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封地当一闲散王爷也很是不错。
可是,朱靖安答应吗?端王答应吗?
他是嫡皇子,怀璧有罪,不争也得争。
借口战端推迟婚事,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任性的事。
他从未与任何人商议,果不其然,漫天的折子堆在他案头,字里行间皆是不解与劝谏,他不想听,这一次,他想从心......
一行热泪夹杂着汗水滑落脸颊,跌在衣裳无声无息,朱承安几乎是从肺腑挤出一丝笑,喃喃道,“卿言,我不想成亲了....”
容语眼眸霍然瞪大,“为何?”
朱承安眸色痴惘,扶着长案,踉踉跄跄起身。
容语连忙随他站起,见他脚步不稳,欲伸手去扶。
夏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砸在窗棂,夜色经水浸过,越发浓烈,一如他心口难以言说的情。
风从推窗下卷了进来,猎起他月白的长袍,蹁跹若舞。
面前的人儿,眉目英冽,气度凌云。
似水中月,镜中花。
些许是酒色壮胆,他的嗓音如断裂的绵帛,支离破碎,
“因为....我有....更想娶的人.....”
容语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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