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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起眼帘,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只有我足够坚强,才能假装自己是个无坚不摧的人,无所畏惧。”
可是直到今天,被纪梵一语道破。
是她忘了,所谓坚强,其实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罢了。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有脖颈处轻浅的热气能够感知他的存在。
简清轻微地挪动了脚步,纪梵便像条件反射般,跟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她惯性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再也无法逃脱。
简清皱了下眉,有酸涩的情绪在心尖蔓延,一点点地侵蚀她坚持的最后一点骄傲。
她叹了一声,妥协:“纪梵,我不是不想依赖你。相反,我很想藏在你的庇护下。”
曾经在南港政法大学,面对韩旭阳不怀好意的眼神和挑衅,她并未做到完全的底气十足。可纪梵的出现,将她拉至身后的举动,在无形之中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柔软。
那一刻,简清脑海里冒出的想法竟然是:如果可以一直躲在他的身后,那该多好?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般软弱了。
思及此,简清垂下眼睑,伸手搭上纪梵的手背。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冰凉,蓦然一笑,笑容里落满了苦涩和无助:“我只是……有点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等我习惯了依赖,等我忘记了如何坚强,你却骤然离开。”
就像打架,曾经以为刻进DNA里的动作,在长久的放置过后,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空有想要反抗的想法,却无从下手。
放弃她的坚强,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没有纪梵,她的依赖就会成为弱点。以为可以重新拾起的坚强,也会在日复一日的宠爱下消失殆尽,最后只能拼凑着去抵抗困难,杯水车薪。
想到这个可能,简清的表情开始变得纠结和迟疑:“我不想这样,活在可能会失去一切的恐惧之中。”
沈君兰被判死刑的那段时间,是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年幼的她,从未想过,习以为常的幸福原来也能眨眼间烟消云散。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感觉了。”
纪梵听得很认真,清楚她暗指的是什么。想到这,男人剑眉微拧,似乎做出了极大的决定,沉沉地唤了她一声。
“简简。”
他抬起头来,下巴轻轻蹭过女生鬓角柔软的发丝,毫无征兆地开口:“我的妈妈,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她一点也不坚强。”
“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其一,是放弃热爱的芭蕾舞事业,义无反顾地和我爸在一起。”
“其二——”
纪梵突然笑了下,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轻描淡写道:“就是从我学校的宿舍楼,纵身跃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清瞳孔猛地一缩,过于震惊,下意识想要扭头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被身后人低声警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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