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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姿从舷窗望出去,棉絮似的云朵里也许藏着的还是白云,也许藏着一颗火红的太阳,就像她借那日的情势所迫逼不得已藏了颗炽热痴狂的心?。

她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是这?样,从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去不复返,人形的冰块被尤映西以滚烫的真心?传导焐热,最终化作蒸腾氤氲的雨,落到浓烟滚滚的人间。

不是从冰到水再到水蒸气,而是一步到位的淬炼,将她冰山底下不自知的潜意识激发了出来。

自楼梯滚落的第?五次往后,江晚姿将近脱力,浑身上?下疼得锥心?刺骨,那时她完全可以放些水跌得不那么狠,反正檀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她依然咬牙强撑,是不愿意求饶,更?不想在这?件事上?输给对方。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

这?东西让人义无反顾,明?知是有去无回?的死路,也要一头扎进去;也让人陷入荒唐的沼泽,要用只有一次的生命去定义鲜活。

江晚姿在倒下的那刻甚至觉得自己用行动说出了这?辈子最真挚的告白。

妹妹,还是情敌,无所谓的。反正,在这?世上?我最爱她。

私奔到厝那海避难时,江晚姿就曾坦诚,喜欢在她眼里不值钱,爱在她眼里也不值钱,所以她吝于表达口头上?的钟情。

但这?样孤注一掷的宣告令人后怕,不是江晚姿差点失去尤映西,而是尤映西差点失去江晚姿。

也难怪江晚姿不敢醒,要装睡。

也难怪尤映西的火气直到今天都没消。

《朝天阙》开?机就是反季节的戏,尤映西穿着白色的毛领大氅,里面也是层层叠叠,倒是衬得她没有娱乐新闻里那么单薄瘦弱了,气色好像也红润了一些,不过也可能是妆效。

剧组租借的汉唐宫城外景,没有搭棚,随便一间屋子都可以用来休息。

尤映西身后跟着个回?头率很高的尾巴。

她迈进屋子,尾巴也跟着走进来。她走两步,尾巴也走两步,她停下,尾巴也停下——几次三番的第?三番,尤映西回?头得很突然,江晚姿躲避不及,两人的脸庞碰了碰,一方是被戏服裹出来的稍热,一方是不知何?故的微凉,细微的温差,很久没有过的触碰,给人带来了亲吻的错觉。

江晚姿看着尤映西,喉头滚了滚,她在途中酝酿了很多话,真见到了对方却不敢开?口。

尤映西是真的很生气,预想之?中的口吻应该要更?加强硬一些,但这?一转头,超过半分钟的凝视,目睹了对方的憔悴,不畏寒的体质却在十几度的春天穿了这?么多,身上?还是冷。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冷硬以待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转身之?前,撂下一句杀伤力几乎为零的话:“江小姐,我记得是你说的分手吧?”

好么,江导也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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