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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恰起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这是醉禾问她的,她并不知如何答,或许春有芃芃意那日她见不到了,但这孩子,她该去体悟的。
颜清辞接过芃意抱入怀中,目光坚毅迎上齐武急切的眸子:“烦请带路,我定要送这孩子出城。”
齐武颔首:“姑娘紧随我,我知晓一小路,可不经城门出城。”
颜清辞最后回眸,深深瞧了醉禾一眼,随即决然转身而去,两人并不多言,颜清辞抱着尚啼哭不休的芃意,紧随着齐武一路奔走。
不知转过多少土路,绕过几处士兵,直至星月挂空时仍旧不见前路,只是漫漫黄沙石块,不知现在京中何处,亦不知还有多远的路。
颜清辞忽停下,背靠在路边的一颗枯树上,不可抑制地大口喘着气。
齐武忙至她跟前问道:“姑娘,怎么了?”
其实他也知晓,于他这般常年习武随军之人现下也已疲乏不堪,何况一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姑娘。
他却也无奈,只得叹息道:“再忍忍吧,咱们夤夜赶路,明日午时或可出城。”
颜清辞暗自忖度了一会儿,尽力调匀气息,目光灼灼对他道:“如此下去,怕是你我都走不了。”
齐武正揣度着她此话的意思,颜清辞却不容他多想,径直上前几步将芃意交到他手中。
正对上他诧异惊骇的神色,颜清辞直言:“我们分开走,前方有两个岔路,你择定一条能出城的路带着芃意走,我转上另一条。”
齐武抬眸见前方不远处确实分出了两条岔路,却霎时心惊,后方有敌寇追兵,她如今执意要上另一条路,竟是打算要独自引开敌军,她这竟是玉碎之法。
他想开口劝阻:“可……”
颜清辞却忽双膝触地,对他拜了三拜,齐武急忙要扶起她,却被她拦下。
“我答应了醉禾,定要保下这孩子,可如今已至山穷水复之境,我再跟着你不过也是拖累。”
她抬眸看了看孩子,又转向齐武,一字一句言道:“如今唯一之法,便是由你带着她出城,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我有命活着离开,定去寻你,若不能……”
她复俯身以头触地:“恳求你不要弃她,收她为义女也好,将她送于道院佛寺也好,求你,让她好好活下来。”
齐武亦湿了眼眶,大力将颜清辞扶起,应道:“姑娘放心,今日我齐武于此立誓,青天为鉴,我定护这孩子一世周全。”
“只是你……”
颜清辞安然笑了笑:“不必替我忧心,人各有命,这便是我的命。”
说话间,她抬手将发髻上插着的唯一一根玉簪取了下来,还有一对珍珠耳坠,一并交与齐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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