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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劳大夫,”王安石作揖,“可知此为何缘故?”
“劳倦过度,久病不愈,抑或素体虚弱,情志不遂,皆可致气血两虚,至于夫人病症因何而起,须看夫人究竟遇到的是何种状况,不过,平日多食养血补气之物,静心安神,切勿忧虑,总归对身子有好处。”
“安石谨记。”
送走大夫,欧阳芾自榻上翻身爬起,被返回房中的王安石止了动作:“躺回去。”
王安石阖门,闻着榻里欧阳芾发出的哀叹:“又要喝药。”
“不生病,便不须喝药。”
“可汤药太难喝了,便无药丸甚么的么。”欧阳芾不情愿道。
王安石于榻沿坐下,伸手将她微凉的手指覆住,知他情绪不善,欧阳芾反手扣紧他:“我无事,真的,我现下既不晕也不困,精神很好。”
“是我令你忧心了,抱歉。”王安石道。
“介卿只会令我开心,哪会令我忧心。”欧阳芾道。
王安石盯着她:“是么。”
他在深切自责,欧阳芾观了出来,向他张开手臂,王安石便将她收入怀间。
“你不喜我同平甫争执,往后我不再同他争了。”王安石道,常年握笔的粗糙指腹与怀里如瀑的青丝并不相称,却令他徘徊留恋。
“我非不喜,”欧阳芾道,“只不希望你将近亲之人推远,他是你弟弟,纵政见不合,也该无碍亲情才是。”
“好。”
“那让平甫进来?”欧阳芾试探问。人家在门外立半个时辰了。
王安石虽略微不愿,终归依从她道:“好。”
昨夜发生之事历历在目,王安国清醒过来,悔不当初。
他于榻前低首:“昨晚是我不该饮酒,与外人起了争执,对嫂嫂不敬,害得嫂嫂昏倒,安国在此向嫂嫂赔罪。”
欧阳芾望向王安石:你们到底怎么跟他说的?
“酒固为伤身乱性之物,然将一切归咎于酒,掩盖自身错责,亦非认错良态。”王安石端坐榻旁,肃颜道。
王安国握紧拳,垂首不语。
欧阳芾晃晃王安石的手,示意他莫再说了:“我昏倒与平甫并不相干,平甫毋须为此自责。”
“我不该对嫂嫂出言不逊,对嫂嫂怒目相斥,望嫂嫂原谅。”王安国道。
“有么?”欧阳芾微笑,“我不记得了。”
王安国骤然抬首,朝她素白柔婉的面容视去,心底酿起一阵涩意:“......我向嫂嫂保证,往后不再同兄长因政事争吵。”
包括他自己,包括王安石皆对这句话感到诧异,然他看上去并不似惺惺作态。
真巧。欧阳芾递予王安石一个眼神,王安石错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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