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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观她神态,眼珠转了转,探问:“夫人不归家么?”
“暂且不归。”
“前两日去王公家,似未见着夫人。”吕惠卿道。
“我那时正巧出门了。”
“王公与我从午后坐至夜里,夫人出门的时间怕是有些长了。”
“......”欧阳芾无言,过了片刻方道,“他未对你解释甚么吗?”
“王公不曾解释过夫人之事,故我亦不曾问。”吕惠卿道。
欧阳芾“哦”了声,心底微微失落。
吕惠卿察她脸色不佳,心思动了动,道:“夫人可是与王公之间发生了甚么?”
“没甚么,”欧阳芾道,“你去罢,莫耽误你们的正事。”
吕惠卿瞧着她独自往街旁步去,稍稍踟躇了番,便又跟了上去。
他未告诉欧阳芾,前日去王安石家时,虽对方不曾解释甚么,但明确问了他是否在宫门附近见过欧阳芾。
彼时他尚觉奇怪,这种询问的方式不似每日皆会见面之人问出的问题,然王安石讳言,他也只得假意忽略。
但吕惠卿依旧放在了心上,若非如此,今次恰巧遇见欧阳芾,他不会特意上前慰问。
“正事须得慢慢为之,非一朝一夕可有所成,”吕惠卿道,“夫人似乎心情不佳,不知可愿与惠卿道来。”
欧阳芾驻步迟疑。
吕惠卿指向前方不远处临着汴河的一座楼阁道:“登临赏景,可使心情愉悦,夫人何不登楼一观。”
凭栏,偌大的汴京城尽收眼底,一条蜿蜒的汴河自西向东横贯其中,近处的寺庙街巷,远方的正店园林,参差坐落于河道两端,向北而眺,巍峨庄严的宣德门城楼成为皇宫与外界的交界,遮挡住四面八方窥视的眼光。
欧阳芾望了眼皇宫方向,便不再继续望下去,清风拂面,似将她繁杂困顿的心绪都吹散。
“吉甫,你告诉我,为何要设制置三司条例司?”她问。
吕惠卿张口欲言,又听得她道:“莫与我言那些西周泉府之官的托词,你知我不信。”
吕惠卿叹了叹,作揖道:“夫人□□,那我便据实与夫人相告。”
他敛起表情时目里烁着光芒,那是正肃且自信的神态:“王公欲行变法,其牵涉范围之广,虽有官家支持,亦困难重重。两府掌兵政,三司掌财务,而富相公等一众宰执牢牢将中书权柄抓在手中,王公虽位居副相,然声望、人事诸多方面仅凭一人之力难与诸公抗衡,欲在中书推行变法,几乎断无可能实现。”
“人人皆言条例司侵权,殊不知惟独不受中书牵制的条例司可与三司分庭抗礼,盐铁司掌管坑冶、商税、茶盐,度支司掌管漕运,户部掌管户口并春秋两税,此三者乃我国朝财政命脉所在,如不夺三者之权,变法将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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