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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矜持算是没用了。吕惠卿只得被周氏拉着一并上前。
交钱寻了处前排位置坐定,吕惠卿向旁边王安石试探问着:“介甫先生也爱看这些?”
“看看无妨。”王安石答得简单,吕惠卿瞅瞅底下他被欧阳芾牵着的手,掬笑道:“是。”
扭回去坐着观戏,不消片刻便被台上表演吸引住了目光。要说女子相扑不愧为瓦肆里最吸睛的项目之一,单是两个女子赤膊互斗的场面便足以引人振奋,伴着敲锣打鼓的助威声和底下众人的吵嚷声,其中一名女飐威风取胜,振臂高呼。
“好!”“好!”
欢呼中周氏跟着鼓掌,吕惠卿也观得陶醉起来,转眼台上又换两名男子,这回穿着更少,袒胸露腹,仅下|身着条短裤,露出矫健肌肉。周氏忽生疑惑:“夫君,你说这相扑比赛是从何而来?人们怎想到如此表演法子?”
闻言,欧阳芾也将目光投来。吕惠卿视向王安石,谦虚道:“介甫先生应比我懂得更为详细。”
“你既知晓,你言便是。”王安石将机会抛还给他,吕惠卿哪会不明,当即解释起来:
“娘子有所不知,这相扑起初来源于军营,目的却非为了表演,而是为锻炼将士的作战能力,我朝太|祖|皇帝早年便常于军营中举办相扑比赛,甚还制定了以相扑决高下升迁的法则,以相扑高手担任御前内等子,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官家喜好,下面人自然逢迎,这相扑比赛的习惯自此便在军营中沿袭下来,坊间百姓不过照搬军中的比赛法子,加以娱人要素,博众一欢罢了。”
“吉甫懂得真不少。”欧阳芾夸道,吕惠卿忙言“哪里”。
“我夫君确实懂得多,问他甚么他都答得上,”周氏骄傲道,转头又向吕惠卿,“不过你懂这么多,平时是不是没少看这相扑比赛?”
“娘子,恳请你对我有点信任,这些俱是书里看来的,我平日哪有空往这瓦子里跑。”吕惠卿无奈。
“那你说,哪本书写了这相扑的由来?”周氏不依不饶。
欧阳芾闻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觉笑了出来,抬首,几处楼台奏管弦,万家灯火辚辚,皓月当空。
好一派太平人间景象。
过了没几日,听闻知谏院的司马光上书批评皇帝,起因是元宵节时皇帝御驾宣德门观赏百戏,中有女子相扑者,皇帝同后妃亦观之,且观后赐银绢作为嘉赏。
司马光言,宣德门乃国家之象魏,是垂宪度、布号令之所,使妇人裸戏于前,于礼法不合、于四方表率相悖,又要求皇帝从今往后宜召有司严加约禁,“妇人不得于街市以此聚众为戏”。
欧阳芾乍闻此事,讪讪不已,庆幸司马光不知元宵节时自己与王安石也在观女子相扑之列,遂决定把这件事咽进肚子,永不在司马光面前提起。
不久,王安石升任知制诰,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令,三月,皇帝邀两府、两制、三馆群臣于后苑开赏花钓鱼宴,欧阳修此时已擢为枢密副使,王安石作为两制官员,两人亦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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