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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画?”王安石淡道。

“是啊,呵呵......”欧阳芾尴尬地笑,脑门虚汗。

“画的甚么?”

“没甚么,信手乱涂罢了。”欧阳芾道。

王安石顿了顿,伸手:“我看看。”

欧阳芾摇头:“不好看,还是莫看了,往后画得好了再予你看。”

那只手便停在空中,不收回也不再进一步。欧阳芾与他僵持着,终见那只手落下。

“既如此,画一会儿便去歇息罢,莫累着。”王安石道,语里仍听不出喜怒。

“不累。”欧阳芾道。

王安石转身前,道:“有甚么事可与我说,喜欢甚么也可与我道来,我不会怪你。”

“好。”欧阳芾扬起笑容。

她还是不说。王安石将她看了一眼,心中愈发堵得不是滋味,转身走掉了。

第二日王宅来了位不速之客,便是这些日话题的中心,苏大才子苏子瞻先生。

欧阳芾懒得搭理他,于是全程不曾出来迎过客,苏轼也不提她这茬,只同王安石聊得“热烈”。仆役上了热腾腾的茶,王苏二人于院中石案旁各坐一端。

“没有点心吗?”苏轼往盘中视去,道,“王判官待客忒的简朴了。”

“也未请你。”王安石漠然道。

苏轼嬉笑:“王判官近日安好?”

王安石:“有事说事。”

苏轼:“苏某听闻令正在家习作苏某人的画,特来慰问一下,也许能为令正指点一二。”

王安石“铿”地将瓷盏叩在案上:“苏子瞻!”

欧阳芾呆坐于画稿前。

她想通了,即便用伪作换来紫毫笔,如此手段得到的礼物也不会使对方开心,她要赠予的对象,不是会接受这种礼物的人。

欧阳芾心痛地将画稿焚毁,只觉自己焚的不是画绢,而是五百四十两雪花花的银子。

正当欧阳芾准备放弃时,曾巩为她提了一条建议:“阿念不妨试着问问子厚,他前段时间从洛阳归来,这些日应正在酒肆里痛饮。”

欧阳芾果然在酒楼里寻着了章惇,起初她仅不抱希望地尝试,毕竟她与章惇交情不深,与章惇新娶的妻子张氏更谈不上交情,便只让酒博士转告一声,有位姓欧阳的娘子在楼外找他,谁料章惇便从屏风后出来了。

“子固同我说了,倒是未料你还亲自跑来一趟。”章惇闻她所言,无意外之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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