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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各自落座,司马旦也落了座。
“咳,还有今年的茶税......”待用罢茶,气氛冷静下来,便又有知县站起谈及些其他事务。
王安石回屋时已至日晡,王文筠与欧阳芾早已坐在桌前等他一并用食,欧阳芾主动为他添了双筷,还道:“介甫先生看上去是否比我更像客人?”
王安石视着她怡然自得的样子,道:“方才你听见了。”
此非问句,而是陈述句。欧阳芾只能答道:“听见了,抱歉......”
她仿佛是故意的,知晓自己装怂卖乖,王安石便不会责备她。“修运河之事,府衙不给工钱吗?”又听她问。
王安石道:“修筑工事,算作差役之列。”
那便是不给钱了,欧阳芾明白道:“若无报酬,换作我也不愿干。”
王安石盯她一眼,欧阳芾缩肩:“我未言介甫先生的不是,介甫先生至少还减免差役,其余州县若征用劳役,百姓不但半分好处不得,服役不善甚受处罚。”
“历来黎庶之苦,官吏岂有不知,只因循沿袭,不愿作为罢了。”
“我以为此事十分不合理,”欧阳芾搁下筷子,细析道,“从古至今应由专人办专事,各司其职,才可提速增效,只为何役出于民,不奖反罚,民户无法专于农事,收成受了影响,只会愈发贫弱,如此实非良策。”
欧阳芾不知,她此刻否定的乃国|策,莫说常人,便是数十年的官吏也不会吐出这番话来,在众人心中,差役乃理所应当之事,纵有缺陷,也不可妄加议论,更毋论全盘否定。
然王安石喝了口汤,平淡道:“若募专人,则增一道开支。”
“唔,”欧阳芾思考着,“农户若无差役烦扰,收成不就多了,多出的钱可多纳些税,用此来募集役民,便无需朝廷另行拨款。”
王文筠将他二人看去,只觉自己在此可有可无。
“此法我亦在考虑之中,然其中牵涉甚广,非一朝一夕可以施行,”王安石承认自己与她的共同想法,却视了她眼,道,“你怎想到这些?”
欧阳芾自不能言是一千年后的生活经验:“叔父做知州时,我见了不少,故也思索了些。”她笑道:“是否令介甫先生刮目相看?”
“嗯。”未料王安石如此坦率作答,欧阳芾吃了一惊,随即便看他舒开眉心,对她笑了,“用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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