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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抢夺马缰的太学生一悚,见她是女子,也不敢再与她争抢,退后数步。待镇定下来,其中一名站出来道:“你是欧阳修家的娘子?劝你莫掺和此事,不然待会误伤着你,休怪我们未事先提醒!”
“二娘,听话,回家去!”欧阳修道,“你们几个,把她带回去。”
“不要......”欧阳芾回首,眸含恳求。他在此处,她宁肯一起受辱,也不愿独自回去。
欧阳修见此神情,竟凝噎住,一时再吐不出话。
欧阳芾回头,朝面前太学生道:“诸位若觉礼部取士不公,可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可去礼部门前抗议,可去尚书省抗议,乞请圣裁,为何偏于道途围堵主考官,不让其上朝,此为何道理?诸位只是仗着人多欺我叔父一人,恃强凌弱,岂是君子之举。”
太学生哗然,对她指指点点。
欧阳芾心中发颤,却继续道:“诸位觉得冤屈,便只能想到此种办法解决,他日诸位金榜题名做了父母官,遇事也要带着乡民聚众斗殴么?”
太学生们一时哑然,忽地一人冲她喊道:“你懂什么,我们苦读十年,为了便是有朝一日于东华门外唱出,今日连礼部试也过不了,又谈什么日后为官!”
“诸位既入太学,则证明才学优厚,只需稍改文风,他日定可蟾宫折桂。”
“说得好听,他日又待何时,谁能保证?”那人上前数步,逼近欧阳芾,“你让开,莫说那些好听话,今日定叫他欧阳修给个交代不可!”
欧阳芾不退,那人便来推她,家仆未及阻拦,倏地见一只手抓住该男子腕部,将之后拧,顿时教他痛呼连连:“哎呦——”
欧阳芾仓促扭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儒袍男子,高挑挺拔,样貌俊美异常,却含着冷笑,手下毫不留情,五指收拢,便叫那男子再次惨呼。
“对一女子动手,怕是不好吧。”
“你、你是何人?”那名太学生扭曲着脸怒道。
“是你爷爷。”男子讽道,收手将他推出去,几个趔趄后那人方才站稳。
欧阳芾怔怔视着眼前陌生男子,他回视她一眼,桃花目里寒意褪去:“未伤着你罢?”
“没有,”欧阳芾见他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言语豪洒不羁,却是通身文士打扮,遂道,“多谢先生。”
男子回视众儒,道:“诸位科举落第便来侮辱考官,当真斯文扫地,恬不知耻,孔老夫子若泉下有知,怕也觉丢尽了脸。”
“小子莫张狂,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对方不甘示弱。
双方正僵持不下,骤闻远处传来阵兵马声。“铺兵来了!铺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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