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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磁卡触到门锁的声音在长廊里响起,满屋的黑暗从周晚意的身后倾斜而来。
江厌抱着她往里走的同时还空出一只手出来按开房间的灯。
比起江南居的情侣主题酒店,海岛风的民宿就稍微正经轻松很多了,白绿蓝三色搭配,治愈且清新,拉开玻璃窗往外走则是一个能远眺到海的阳台。
冷风呼呼地吹来,将近十点的度假村依旧是星火点点。
江厌把女人放到沙发上,转身就出去关窗户。
回来的时候一瞥眼,就看到她双手扣着膝头,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是一种极度不安感的姿势,如同婴儿在母亲的子宫中,抱着膝盖弓起后背将自己包起来。
江厌心有些软,也有些乱,但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将人带到自己怀里面。
他很有耐心,也不多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周晚意。
人在特别难受时总是会下意识地把脑袋放空,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安慰,更不需要自以为是的说教,他们要的是一个可以陪伴在身边的,可以与自己共情的伙伴。
哪怕他什么也不干,只需要默默地陪着她,她的心里都会好受很多。
最起码,这让她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
夜晚风大,玻璃门外的风铃被吹得叮当脆响,民宿建在闹市之中,日常的烟火气氤氲升腾,模糊了点点串灯。
周晚意就盯着那缕白烟一点点升起,腾上屋顶,再最后被风彻底吹散。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出声。
“被冤枉抄袭的那天下了好大的暴雨。”
“我当时以为天都要塌了。”
她的语气带了颤抖的伤情意味,像个初次和人袒露心扉的小孩,伤心之中又带了一点小心翼翼。
但好在江厌很耐心,扣住她肩头的手指慢慢收紧,将人安稳地搂在怀里。
他没有任何言语,不催促,也不好奇。
他只是在向她表达。
——有我在。
周晚意眼眶有些红,声线也抖,“我当时在微博上澄清真相的时候,都没到一个小时帖子就被莫名其妙地删掉了。”
“后来我又继续发,他们又继续删,一直删到我精神崩溃为止。”
“然后就是各种辱骂和不堪入目的留言开始在我的评论区出现,他们都叫我去死,说我这种抄袭狗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抑郁最深的那两个月,明明脚都已经踏出阳台了,可还是被我妈拽了回来。”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周晚意仰头,视线被头顶晃着的吊灯带得有些恍惚。
“就好像是溺水很久一心求死的人忽然被打捞上岸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一样,肺内被液体挤压得四处游荡,却又拼命地腾出位置给氧气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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