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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颂说,能够认识你,他很高兴。”
孟盛林的缝合伤口的手停在半空中,低着头盯着伤口。二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儿,常青才发现孟盛林的肩膀在颤抖,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在黎颂的身上。
如今,他只剩下一只会哭泣的眼。另一只眼睛的位置空荡荡的,它只会悲伤,不会流泪。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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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林带着黎颂的尸首从军队中告假回京。其实正值用人之际,领导原不想让他走,可是他的态度又实在坚决,一次又一次上门来。领导看着他一日比一日白的头发,最终思来想去,还是松口放他回京。孟盛林接到同意的指令后,几乎没有停留,即刻就踏上了回京的路。
当祝司北从公寓楼上拄着拐杖下来,看见孟盛林几乎花白的头发和他身后已经被收拾妥帖安详躺在棺中的黎颂,什么都没说,扔掉拐杖,一把将孟盛林拉入怀中。孟盛林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传来的温暖。
这世间,他还能抬手就触摸到的,唯一的温暖。
“盛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祝司北摸着孟盛林的头,眼里全是酸涩说,“好好休息吧。”
“司北,我想等着颂哥下葬以后再休息。”孟盛林从祝司北的怀中抬起头,“好吗?”
祝司北想也没想,道:“好。”
“司北,我什么都没有了。”孟盛林瓮声瓮气地说,“只剩下你了。”
所以我还想自私地要你答应,好好活着,长久地活着。
“我永远在你身边。”
生而影与君形相依,死而魂与君梦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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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六年。
黎颂葬于北京祝司南墓旁。
他独自一人在人世历经波折与痛苦,最终又一次回到了他的爱人身旁。
下葬的当天,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风微微的凉,不冷不热的,正好是祝司南和黎颂都喜欢的温度。
不过孟盛林已经没有黑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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