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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

受国际形势的影响,学生运动大规模开展。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听闻学生运动的消息,祝司南文章也不写了,笔杆子一扔也跟着跃跃欲试,但是还未走到地方,就被黎颂强行押回了公寓。

“你疯了?”黎颂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一根青筋在狂跳,“知道现在街上多乱吗?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祝司南挣扎着从黎颂巨大的手劲中抽出自己的手腕,他转了转,周边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颂,我要去。”

“街上已经开始批捕学生运动的参与者了。”黎颂将自己外衣微长的后摆向后一撩,坐在祝司南椅子后面的床上。软绵绵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位置。“我不同意你去。”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缩手缩脚,瞻前顾后!”祝司南神情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难道没看到他们在和会上是如何对待咱们的吗?!他们要接受屈辱的条约!卖国求荣!家不家矣,国不国矣!”

黎颂坐在床上,抱着双臂,用一种防御的姿势仰头盯着祝司南。二人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已经剑拔弩张。祝司南的心脏在飞速的跳动,敲击着肋骨,快要冲破他的胸膛。黎颂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实则死咬牙关,唯有薄唇微颤。

“你问我在怕什么?”黎颂从西服的内兜掏出一封加急的电报,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些发抖,“看好了!我怕有一天你进去了,我没办法也没有能力捞你出来!就那么眼睁睁失去你!”

一封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电报被黎颂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祝司南望去,仿佛能穿透时间望向那个失控的人。他不敢去碰,又不得不碰,颤抖着,又无法撕碎。

北已下狱,无万全之策勿救。南,离京,活下去。

祝司南觉得自己的颅腔先是一阵刺痛,之后发出阵阵嗡鸣,随即跌入一汪深潭,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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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见黎颂在发脾气。

黎颂很少发脾气,至少祝司南很少看见。在祝司南认识他的多少载,黎颂永远都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盛林,你最好说得清楚一点。”

孟盛林,和祝司南、祝司北是旧相识,小的时候甩着一根长辫子一齐在泥巴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后来和祝司南一同留洋,学了医,祝司北则一个人留在国内警厅。他上学早,年龄小,二人在外求学,祝司南总是会多照顾他一点。

前阵子刚回国时,祝司南兴致冲冲地将孟盛林介绍给了黎颂,原本是约了祝司北的,不过当时他在出任务,没能赶上。后来孟盛林又做了一次东,才聚齐了四个人。

“颂哥,司南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不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孟盛林思来想去,把言辞激烈地话收了起来,换了更温和的答复,“要我说,司北哥的事情,你就不应该告诉他。司北哥出事,他肯定比谁都着急。我已经在尽力疏通手头上的关系了,可当下也只能说尽量试着保他出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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