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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瑜想,盛决对他的这个要求应该已经是降到最低点了,冲他扯了扯唇角:“OK,保证完成任务。”
盛决看起来并未因为他的承诺更加信任他,补充道:“现场会有媒体,你注意表情。”
“好的——”季怀瑜拖长了尾音,“我会努力看起来不要太高兴的。”
一句话成功地让盛决一早上都不想再和他说话。
两人坐在车后座驶向葬礼现场的路上,盛决也一直在低着头,再次确认着出席名单和媒体名单。
季怀瑜良心发现地没有打扰他,只是靠在座椅上,偶尔偏头看一眼他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角。盛决也和他一样,穿着单调的哑光纯黑西装,季怀瑜在心底感慨,能把丧服穿得这么贴合气质的,也只有盛决了。
到了葬礼现场,他们刚一下车,就被围在院子外面的各路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堵了过来。
季怀瑜被密集的闪光灯闪得眼睛刺痛,但还是记得盛决跟他交代的,不能黑脸,只能面无表情地无视摄像头,跟在盛决身后快速向前走。
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当这个董事长,否则板着脸时间长了,恐怕也会变成盛决这样的面瘫。
后院宽广的草坪上布满了白色的马蹄莲制成的花架,上面贴着各路人士送来的挽联。提琴四重奏乐队站在一侧拉着季鼎生前最爱的海顿,气氛庄重而不至于太过哀伤。
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地到场,让季怀瑜万分头疼,每一个人过来都要表情沉痛地对他慰问一番,他根本就不认识谁是谁。
好在盛决一直在他的身侧,每当有人过来的时候,就会附在他耳侧轻声提醒:“嘉申地产老总,申国豪。”
“高新区书记,严自明。”
……
盛决居然能不看文件,精确地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和身份,也难怪他爸之前重用他。
季怀瑜根据他的提示,表面上从容地将来宾一个一个应付过去,只觉得手都要被摇断了,脸上拗出来的的悲痛表情也快要绷不住了。
等到结束,盛决去招呼别的人,季怀瑜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着优雅的黑色缎面旗袍的女士径直向他走来。
罗姝曼,季鼎的前妻,他大哥季成瑾的母亲。
季怀瑜每次看到她都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心虚,在他回季家后,和罗姝曼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短暂的两年里,她对他表现的其实足够大度,但比巴掌更让人难堪的是冷眼,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存在在别人眼里是多么肮脏污秽。
但是他看着罗姝曼眼中满布的红血丝和一夜间长出的白头发,还是规矩地低声叫了一句:“罗阿姨。”
中年丧子之痛可想而知,然而罗姝曼在众人面前还是努力维持着大家名媛的冷静,尤其是对季怀瑜,听到他主动跟自己打招呼时,仍是高高在上地冷笑道:“看来你还没我想的那么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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