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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然,你争点气吧,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摔回去了!
不然我真没力气再来一遍了。
好不容易拉开半扇门,我身子已经坠得更多了,仰头仅仅能看到柜子底板,我抓瞎地伸直了手往出柜里探,却是弄巧成拙地将医药箱越推越往里。
这种情况在过去五年里没少发生,自己越想做的事,反而越是做不到。一开始我甚至能把自己气到心口疼,但久了便习惯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那么焦躁的情绪……感觉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似的。
我做一个决定,错一个决定。
我低头确认自己的腿时,才发现它们已经不受控地撇向了一侧。我人不知不觉整个都歪了,用力往上提身子也无济于事,反而让自己有些力竭……
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重新跌回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人从背后拦着腰给稳稳当当地接着了。只是那人因为自己都站不稳而跌了一下,不知哪里砸在了吧台边缘,疼得闷哼了声。
“阿然,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陆召将我送回到轮椅上,顺势撑着轮椅后的推手借力站着。我的是低背轮椅,靠背在肩胛骨下,陆召撑着时,人显得愈发佝偻。
“你怎么出来了?”我拧眉看他,他连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气血往上窜。我在这摒着一口气为他拿退烧药,他倒好……大概是怕自己烧得不够狠,使劲折腾自己!
陆召极度吃力地抬头看我,展了个温和的笑道:“还好我出来的及时。”说着,他抬手打开柜门,拿出药箱放到我腿上,“是不是要拿这个?下次喊我一……”他话音一收,偏头咳了起来。
“滚去沙发上坐着!”
陆召却将背脊弯得更多,头轻轻抵了过来,额心贴在我的后脑勺上。他的呼吸很烫,在我的后颈洒下一片灼烧。这些温度隐秘地,让我自己都不可辨地烧进了我的心里。
他说:“阿然,我走不动了……”
陆召的语气带着病时的绵软,夹杂着讨要关心似的委屈,让我心头猛然一滞,那是种骤然失重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坍塌。
凹陷出了一处难以名状的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徒手更文的我,实在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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