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楚熹年闻言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他无声咬牙,缓缓攥紧了拳头:“他把我的书改成什么样子了?”
系统:【很抱歉亲爱的宿主,空间站守则并无此项规定,目前没有这个功能哟~】
换言之,你记得多少原剧情算你的本事,不记得就活该你倒霉。
楚熹年:“……”
*
府上的气氛极其沉凝,仆役来去匆匆,连大气都不敢喘。丫鬟云雀引着王太医进了小院,一边推开门,一边低声道:“王太医请,我们二公子被歹人挟持,受了些伤,现在还昏迷着,您多多费心……”
话未说完,便见楚熹年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雕花木床上,目光冰冷的盯着房内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人进来,也不说话。
云雀见状心里一咯噔,心想该不会是磕傻了吧。她拎着裙摆快步上前,语气担忧的问道:“二公子,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千秋封侯》这本书虽然是楚熹年写的,但鉴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损友把书改成了什么样子,这个时候只能装傻了。
楚熹年抬眼看向她:“你是谁?”
云雀闻言面色微变,又是吃惊又是无措,心想完了,这是真摔傻了:“二公子,奴婢是云雀呀,您……您不记得了?”
楚熹年微微皱眉:“好像记得一点,但又记不太清,我头有点疼……”
屁股也疼。
王太医见状连忙搁下药箱,上前给楚熹年把脉。先是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后脑,望闻问切一番后,这才捋着胡须,皱眉沉思道:“二公子许是头部血瘀不通,神窍闭阻,故而恍惚不定,老夫先开几贴活血化瘀的方子,看看成效。”
云雀欲言又止:“那……”
王太医仿佛知道她要问些什么,给楚熹年包扎完伤口,摆了摆手:“姑娘不必担忧,二公子性命无碍,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云雀闻言这才放心,连忙差了一名丫鬟去给夫人和侯爷报信,又亲自把王太医送了出去。
楚熹年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不吵不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他回忆起丫鬟刚才的称呼,心想剧情到底被改成了什么样子,“楚熹年”这个凭空多出来的人物又在书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楚熹年用手撑着艰难下床,慢慢走到窗边,隐隐约约听见外间传来下人闲谈的声音。
“二公子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逃婚,这可是圣上亲赐的婚,皇家若是怪罪下来,咱们岂不是要遭了殃。”
“要我说,给二公子赐婚,还不如赐给大公子,大公子聪慧过人,一定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小蹄子,你也知道大公子聪慧,那可是侯府日后的希望,将来要袭爵的,若是娶了谢侯爷,岂不断了香火。”
曲阳候府人丁凋落,这一代统共就只得了两名男丁,皆是大夫人梅氏所出,长子楚焦平,次子楚熹年。
不过楚焦平的名声与楚熹年这坨狗屎比起来,可谓一在云天一在地,弱冠之年便已经是京都有名的年轻俊杰了,堪称全家的希望。
很显然,连丫鬟都舍不得这样的翩翩公子和一名毁了容的男人成婚,她们只觉得楚熹年和谢镜渊在一起,实在是烂锅配烂盖,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们又碎碎念了一会儿,转而说起了别的事,估摸着以为楚熹年还在睡觉,所以没什么顾忌。
殊不知寥寥几句,就让楚熹年大概摸清楚了原身的情况,他无声闭眼,冷笑连连。
很好,这些剧情他都没写过。什么赐婚,什么男妻,什么打板子,这些都是楚熹年打死不会碰的题材,他现在只想掐死那个帮他改文的混球!
但……
不得不说,穿越到古代这种事,对一名文学研究爱好者实在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出于一种“笔下世界成为现实”的微妙感觉,楚熹年很快就把穿越的事抛到了脑后,转而研究起了古代建筑。他把屋子里的古董摆设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就连旁边用来洗脸的铜盆都没放过,端起来研究了许久。
系统现身,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楚熹年摩挲着桌上的白瓷茶盏,只觉上面的描画实在精妙,无暇分神:“任务?什么任务?”
系统:【你是来拯救反派的,不是来考古的。】
哦,差点忘了。
楚熹年立刻把手里把玩的茶盏放了回去,出声问道:“你让我拯救反派,怎么才算拯救成功?”
系统弹出了一块电子屏,上面有一个进度条,纯黑色的,隐隐透着猩红:【此为目标人物黑化程度,当进度条清空为0%时,即代表拯救成功。】
楚熹年看了眼那属于谢镜渊的进度条,后面跟着一个明晃晃的数字——99%
*
外间有两名伺候的丫鬟,搬了个绣墩坐在廊下,正头挨着头,一边绣花一边小声说话。上方的菱花窗冷不丁被人推开,吱呀一声将她们吓了大跳。
楚熹年微微探身,屈指敲了敲窗框:“你们可曾见到大哥?”
楚熹年平日对丫鬟总是呼来喝去,若有长得漂亮的还会动手动脚,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何时这般温和。
丫鬟活像见了鬼,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指着一处地方,结结巴巴道:“回……回公子,听说大公子刚刚回府,径直往东院小佛堂去了,许是去找夫人的。”
楚熹年逃婚当夜,曲阳候府大半人手都出京去寻他了,兵分三路。楚焦平一路南行,听闻家仆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人了,这才急匆匆赶回府。
楚熹年闻言连门都没走,手一撑直接从窗户翻了出来,问清楚丫鬟佛堂在哪儿后,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丫鬟在后面欲拦又不敢拦,跺跺脚只得去找云雀了。
彼时梅氏正在佛堂内上香,上面除了一尊金佛,另还供着楚氏历代先祖牌位。她跪在蒲团上,闭目虔心叩首,半晌才叹了口气,对身后一名温文尔雅的蓝衣公子道:“我楚氏当年也是京兆名门,随无上皇平定四海,战功显赫,谁曾想依旧逃不过三代而衰的结局,自你父亲起,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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