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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要瓮中捉鳖,他们要请君入瓮,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事。
澹台漭只能忍,忍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他们是想要一个好的天下,而不是疮痍的天下。
澹台漭问澹台卓:“爹,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无能,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放在洛无尘一个人身上吗?”
这对他也太不公了。
他把自己前朝余孽的身份放得那样大,把江随云护得那样好。
“爹,我心里有他。”澹台漭背上的血在冰天雪地里已经起了一层冰渣,整个人的唇都冻得青紫。
他们太偏心了,全部都偏着江随云,就连洛无尘自己,也偏帮着江随云,为什么?
澹台漭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今这么无能过,洛无尘把他拒之门外,拒得不留半分余地。
澹台卓却闭了闭眼:“阿漭,你要知道,洛无尘的身体……”澹台卓语未尽,顿了一下才道:“洛无尘,已然命不久矣,你何故如此固执。”
江随云纵然得他们偏爱,可除了洛无尘,确实只有江随云名正言顺,他们几乎已经倾尽所有办法为洛无尘找大盛国的沈牧亭。
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沈牧亭若是不愿,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洛无尘,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大盛国开战,这是覆了己国,自找死路的做法啊。
澹台漭骤然抿紧了唇。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低估了洛无尘的狠劲。
他对谁都狠,也对谁都仁慈,偏偏对待自己,像是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的木偶。
洛无尘,但凡你将心狠从自己身上移出去半点……
想到这澹台漭就颓然地坐了下去,有些颓废地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拒绝一切别人对他的好,是怕自己熬不过去,惹得近亲之人伤心。
对他冷漠,来换得他死心。
可洛无尘,你未免也太不了解我澹台漭了,你越不让我怎么样,我便越要怎么样。
剩下的时间,澹台漭都不曾再去找过洛无尘。
洛无尘屋里的碳火很重,他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书案后面。
自从病得出不了门,洛无尘便在自己屋里放了一张书案,有精力的时候便写写画画,不时与自己对弈。
十来天澹台漭都不曾来过国师府,洛无尘心里有些失落,却又庆幸。
腊八前夕。
给自己命名为雍国军的护国之军终于兵临城下。
而这一日,洛无尘将皇帝立于皇城高楼之巅,迎着纷纷落雪,看着城外亲自领兵,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殷老丞相,微笑着亲自为皇帝点燃了一盏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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