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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再次无语凝噎。
不说了,越说越难堪。
关平野给他安排的“房间”离云虚子那处并不远,只隔了几个岩洞,位于岩壁的转角处。
此处非常宽敞,墙上两壁都装有明亮的烛台,光芒能照到所有角落,空间比云虚子那间要大出两倍,家具布置也更为齐整。
一边是宽大的床铺,一角放着几套干净衣衫,被褥似乎刚用柴火烘过,干燥且带着暖意;房中央则是一套平日里家中用的圆桌及几个坐墩,桌上铺着厚厚的桌布,放在此处显得过于华丽;另一边立着一面宽大的屏风,聂云汉过去探头一看,浴桶已经准备好了,里边还有半桶凉水,正打量的时候,有两人提着冒烟儿的热水壶,过来就往浴桶里倒。
领头的那个杂役模样的人一边倒水一边问:“聂公子喜欢水温高一点还是低一点?”
聂云汉顿觉尴尬,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孟闯。
那人倚在洞口,抱着双臂,笑得怪欠揍:“门主对你是真的好,你的心要是肉长的,就别负了他。”
聂云汉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被这人拱起的火,对倒水的俩人道:“行了,水壶搁这儿,我自己倒,你们先走吧。”
两人依言放下壶,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出去。
孟闯见聂云汉面色不善地冲自己走来,站直了身子,挑衅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作为一个手下,你的废话未免太多了点。”聂云汉冷声道,“平野对人是好,没用了之后弃之如敝履你也觉得没问题?望星对他忠心耿耿,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你同为他的下属,不觉得心寒?”
孟闯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望星思慕门主,门主亲了他一下,他也算求仁得仁。死在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聂云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愿意那样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要是我,最理想的死法就是死在翠玉楼头牌小红鸾的怀里。”孟闯笑眯眯地拍了拍聂云汉的肩膀,“活着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尽兴。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还是洒脱一点的好。”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聂云汉盯着他的背影一阵反胃。
真是疯子!
聂云汉原本想叫卓应闲来泡个热水澡,以免他受风寒,但估计这师徒俩一见面,一时半会儿也拆不开,于是决定不等了,把水兑到最热,便进了浴桶。
蒸汽氤氲中,所有的疲惫渐渐席卷而来,这几天他原本就没怎么睡觉,虽然现在仍旧满腹心事,但扛不住体力耗尽,再加上此处比他想象中安全,不由放松了警惕,泡着泡着,就靠在桶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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