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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大家在树林中扎营,上半夜戴雁声和万里风放哨。
红旆峰比南栀峰阴冷得多,躺在地上睡觉容易受凉,但又不便燃起篝火,以免暴露。于是,自从上了山之后,所有人都睡在吊床上,聂云汉更是习惯地抱着卓应闲一起睡,两人相依偎会更暖和一点。
如此公然腻腻歪歪,令戴雁声心生羡慕,关平野暗自嫉妒。
卓应闲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聂云汉低声唤他:“阿闲,醒醒。”
“到我们了?”卓应闲缓缓睁开眼睛。
聂云汉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左哥来了,你与我一起去见他。”
闻言,卓应闲立刻起身,聂云汉不放心地把当做被子盖的披风给他披上,两人与戴雁声和万里风使了个眼神,便匆匆离去。
往山下掠了大约五里路,聂云汉停住脚,吹了吹手中的噪鹃哨,片刻后,听树叶沙沙摇晃,一个清瘦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左横秋。
他身上还背着“翅”,看来是连夜飞来的。
聂云汉走到他跟前:“左哥,辛苦了,一路过来可还安全?”
“无妨,我出了城才飞的。”盛夏季节,左横秋头戴皮帽,穿上了皮袄,一路御翅过来,袄子外层沾得全是水汽,他正拿帕子随手擦着,然后掏出小酒壶喝了一口御寒。
“近日情况如何?”
左横秋道:“老聂,我自作主张,跟郭师爷说了咱们的情况,他是个实诚的读书人,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向卓应闲一笑,卓应闲便知他记住了自己先前矫情时说的话,感激地一点头。
“没关系,你若觉得此人信得过,能与他合作自然更好。”聂云汉道。
“羽书和秦落羽现在去了秦落羽之前那小院暂住,郭师爷出了主意,假称他们是一桩命案的重要证人,派了十余名官差轮流看守,出入皆有人陪同,想来应该是安全的。”左横秋道,“羽书对此倒没有异议,也没闹情绪,整日待在小院里足不出户。”
聂云汉叹了口气:“但愿他是真的没情绪。秦落羽呢?”
“她也整日不出门,暂时看不出异样。”
“哼,她倒是沉得住气。”
“对了老聂,之前我跟你说过,这归梁府的张知府看起来高深莫测,一时间我也摸不透他,现今听郭师爷说,此人是官场老手,最为圆滑,倒也不是仅用钱财就能收买的人。他惯会明哲保身,也并未听说与哪位上官走得近,如果往好处想,他应该也并未被某甲某乙的势力收服。”左横秋道,“不过他对归梁府的管理大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严谨,才给了哈沁等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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