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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平野和现在的平野实在相去甚远,他不愿相信这孩子变得如此乖张刻薄,也不敢蒙蔽自我,又觉得怀疑平野的自己很是不堪, 所以才有对卓应闲的这一问, 让自己最信任的人来替他把握这个平衡。
现在看来, 他的判断还是对的。
“平野小时候因为腿脚残疾的毛病,曾经被别人家的孩子嘲笑过, 所以他从来不出去跟别人玩,只跟我待在一起,他若对我依赖成了习惯, 我能理解。”
聂云汉靠在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沉声道:“也正因为这样,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 我看不到他的另一面。现在他偏激暴戾,也不知道是早有这样的问题,还是因为义父去世受了刺激, 加上这两年被困在林园里的生活给折磨的。”
卓应闲却不以为然:“遭受苦难不是人变坏的理由。我和小笙哥哥也不怎么走运,但我们也从没想过去折磨别人。你少年时便父母双亡, 也没有痛恨天下一切美满家庭,不是么?”
聂云汉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卓应闲便扬起下巴, 质问道:“我说得不对?”
“你说的当然对。是我感情用事了,总会不自觉地替身边的人找理由, 不能正视他的错误。”聂云汉拉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相扣, 自嘲道,“看来现在的我不太适合带兵打仗,不如以前冷静。”
卓应闲凑过去,摸摸他的脸:“这不叫感情用事,这叫思虑周全。以前我觉得,你们这些带兵打仗的,想必都会冷漠无情,因为战机不允许片刻踌躇,但是现在我更喜欢这样有血有肉的你,手拿屠刀的人,更要思虑周全,才不会变得冷血嗜杀。”
“我的好阿闲,总是拐着弯夸我。”聂云汉把人搂进怀里,有卓应闲在身边,他心中总是别样踏实。
卓应闲亲亲他的唇角,满怀忧虑道:“汉哥,平野性子走偏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自责。”
“放心吧,不会的。”聂云汉勉强笑笑,“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若是还没明白怎么做人,也便赖不得别人。接下来我与他们一起同行,更方便观察,至于平野……我也不能总躲着,还是找时间跟他摊开谈谈。”
“嗯,也好。”
“困么,要不睡一会儿?”
“……先不睡,你跟我出来。”卓应闲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想起方才关平野趴在聂云汉后背上那腻腻歪歪的样子,心里酸酸涨涨的不怎么爽,便借口俩人都一身大汗,拉着聂云汉跑去院里水井边,用凉水草草冲了个澡。
整个下午,大家打包好要带的东西之后,就各自补眠休整,天一擦黑,所有人齐聚在后院里,互相检查过装备、干粮都携带无误后,便开始向双凫峰方向进发。
赤蚺的“翅”是按人头发放的,即便卓应闲有心想学,也没有多余一套给他,况且御翅的技术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会,所以这次出行,依旧是聂云汉抱着他,戴雁声抱着关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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