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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到底管不管用啊?什么时候才能起效?能多吃一点么?”卓应闲看着聂云汉烧成酡红色的眼皮,心如刀割。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聂云汉突然间猛地抽搐了起来,整个人不停发抖,全身肌肉紧绷,一直打挺。
卓应闲吓坏了,紧紧抱住他:“汉哥!汉哥!你怎么了!”
聂云汉大睁着眼,眼神却是涣散的,微微上翻着,他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卓应闲的话,不断地扭动,嘴角渗出白沫,像是……中了邪。
卓应闲从没见过他病成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也不去管他的伤口,两只手像绳子一样捆住他,努力想要他平静下来。
“汉哥,我在呢,我在这儿,你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不知道聂云汉能不能听得见,卓应闲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拼命安抚。
所幸聂云汉只是抽搐了一小会儿,身体便软了下来,一滩泥一样地瘫在了他怀里。
卓应闲摸着他的脸,看那双眼睛闭着,睫毛不停地抖,就知道他还在备受折磨,恨不得自己替他痛替他苦,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简直要把自己一颗心烧成灰烬。
被扔进无常泽不过是第三天,他却觉得像过了三辈子那般蛮长,聂云汉的伤情时好时坏,他觉得自己好似身处绝望与希望组成的石磨上被反复研磨,整个人都要被碾成渣了。
一个小小的发烧,原本不该令他如此胆怯,但实际上,沼泽地太过潮湿,即便聂云汉所有的伤口一直都被卓应闲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胸口和脚底的烫伤依旧发了炎,箭伤伤口还有毒素没有彻底清干净,表皮越来越黑,右臂的刀伤皮肉外翻,伤口也是一片青黑。
还有胸腹部的内伤,聂云汉醒来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他连弯腰都费劲的样子,卓应闲知道那定是伤得厉害。
所以这发烧就不仅仅是发烧,如果不能快点退热的话,他还担心聂云汉会烧坏了脑子。
“我真是太没用了,还想着以后要帮你好好调理身子,现在却连你的伤势和发烧都治不好。”卓应闲抱着聂云汉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臂弯,揣着他一双手,无力地流着泪,“我还能做什么呢?汉哥你醒一醒,醒过来告诉我啊!再难的事我都能办到,就算用我的命去换都没关系!”
“哈沁狗贼给我下的药还有三粒,万一明天吃完了,我毒性发作,你还没好,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走不出这无常泽吗?”
“人命竟真的如此脆弱……”
自从被父亲卖掉,卓应闲觉得自己活的每一天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赚回来的,但凡他软弱一点,或者甘于放弃,就可能永远走不出柳心苑,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被逼着接客,不是被那些客人弄死,就是被老鸨打死。
那样就见不到聂云汉了。
“汉哥,能跟你相遇,也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说对不对?”卓应闲吻着聂云汉的额头,低声呢喃,“所以……你也不要放弃行吗?你想想我,想想我们以后的好日子,挺过去吧……”
“萧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团聚呢,你是他阿爹,不要丢下他好不好?”
“也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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