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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哥,我实在……没力气了……”卓应闲缓缓把绳子摘了下来,回头对聂云汉道,“我就过去……一小会儿,拿了药……就回来……你……你等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棍子,跌跌撞撞地向那块石头跑去,一不留神,脚底下一滑,又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他感觉全身骨架都碎掉了,仿佛再也拼不起来了似的,自然也不可能再站立。
好在那石头就近在眼前,卓应闲扔下棍子,一点一点向那处爬去,他浑身湿透,满身泥泞,平日那么爱整洁的他再也不顾上这些,只想尽快取回自己的力气。
那东西虽然有毒,可却是他和聂云汉唯一的希望了。
卓应闲爬到了石头边,又往前爬了几步,找到聂云汉曾经躺过的地方,他茫然四顾,却没有找到那只小袋子,不禁慌了起来。
他的五感衰退了许多,看不清闻不到,只能急切地四下摸索,像只没头的苍蝇一般,终于在一处草丛里摸到那只布袋。
这袋子被扔在厚实的草下,虽然已经湿了,但并没有泡水,卓应闲忙不迭把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发现完好无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数了数,一共六颗。
他眨了眨眼,目光涣散地望着别处,心中想,若是每天吃一颗,应该能坚持到走出无常泽吧。
那还犹豫什么呢?
卓应闲拈起一颗药丸,怔怔地盯了片刻,茫然地放进嘴里,“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我可以戒掉的,他想,这点痛苦算什么。
然后他看了看眼前的高草,自嘲地笑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又回到了原处。
卓应闲先是将装药的小袋子放进已经湿透了怀中,又怕把药丸捂化了,便将束口的袋子勒紧,系在了腰带上。
他准备缓一口气,就缓一口气,然后就回去找聂云汉。
这药丸似乎很快便起了效,卓应闲感觉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只是轻轻一拽,便把植根于他骨头缝里的疼痛全都抽走了。
胸口又能畅快地呼吸了,他闻得见雨后略显清新的空气,和那熟悉的腐烂的味道,眼前景象也慢慢清晰起来,耳中填满了虫鸣和鸟叫声,以及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卓应闲觉察到不对,迅速转回头去,就看见一只鳄鱼正死死地盯着他,突然间张开大嘴冲他扑了过来!
药丸刚服下,他只是五感逐渐澄明,可孱弱的身体还跟不上反应,一刹那竟没有躲开的力气,眼看那血盆大口已经到了近前,他甚至已经看到了两排锋利的牙齿和那满口腐臭的味道,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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