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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之前仓皇给聂云汉服下的百解丹起了作用,布片吸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而不是之前的黑红,血液涌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卓应闲把他的外袍和里衣都解开,露出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来不及感伤,将伤口附近残血擦掉之后,便将金创药洒在了上面,轻轻用布裹住,再轻轻从聂云汉的牙关中取出腰带,把伤口绑了起来。
这一路他和聂云汉都受过重伤,看戴雁声给他们裹伤换药已经看出了经验,现在卓应闲虽然不够熟练,但胜在仔细。
无奈腰带不够长,绑在胸口只够缠一圈再打一个结,算是勉强能固定。
卓应闲将伤口安置好,轻轻松了口气,将聂云汉的里衣敛起来,把外袍给他裹上,然后去查看聂云汉右臂的伤,他不敢动对方的右半边身子,只能把伤口处的袖子撕开。
那条伤口不长,但有些深,皮肉外翻,好在现在血已经凝固了。卓应闲撒上金创药,包上布片,却没东西用来固定,他想了想,抬手解下了自己的发带,把伤口结结实实绑好,任凭一头乌发散落肩头。
一边绑他一边跟聂云汉念叨:“以后我也学你扎网巾,确实行事方便,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不会乱,几天没洗的话也能挡一挡。”
这话不知聂千户听了作何感想,总之听起来不像是夸奖。
聂云汉扎网巾是多年行伍的习惯,比较干净利落,这次还多了一个理由,就是他不想戴着卓应闲送他的发簪出任务,以免遗失。
整理好对方的伤口,卓应闲才在地上寻了一根树枝当做发簪,草草抓起头发挽了个髻,坐在聂云汉身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聂云汉穿的是黑色里衣和藏青色的外袍,沾上血液不至于显得触目惊心,此刻却衬得他的面色煞白,整个人死气沉沉。
在卓应闲心里,聂云汉一直身强力壮,热情似火,身上似乎永远充满活力,仿佛天大的困难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让人觉得安稳又可靠。
可现在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这里,平素温热的手掌都变得冷冰冰的,仿佛连魂魄都脱离了躯壳,脆弱得让人心碎。
“汉哥,你醒一醒,好不好?”怕把刚裹好的伤口碰开,卓应闲不敢动他,只能躺在他身侧,像一个孩童似地抱住他的手臂,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裹伤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他顾不上想太多,现在一停下来,看着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虚弱地躺在自己面前,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就像一块梗在喉咙的石头,堵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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