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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聂云汉中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捅穿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汉哥!”
卓应闲转身一把接住聂云汉,却因为浑身脱力没能接稳,抱着对方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收到哈沁的指示,那些独峪士兵停了手,站在一边等候下一步命令。
小弩力量强劲,距离又近,这支短箭牢牢钉在了聂云汉的右胸,箭头没得极深,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聂云汉的脸当即白了几分,接着又开始发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卓应闲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不该哭的,可是眼泪却不听话,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跌落,可他来不及管了,将刀一扔,手忙脚乱地想去按住聂云汉的伤口,可一尺长的箭扎在那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捂,好像捂哪儿都止不住血。
“别动。”聂云汉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轻声道,“这箭头……淬了毒,你手上有破口……”
“有毒?那你、你怎么办?对了,解毒药……”卓应闲慌乱地去抓挂在腰间的布囊,手抖得不像话,哆哆嗦嗦找出装百解丹的小黑瓶,他双手圈不过来聂云汉的肩膀,怕勒得太紧会让对方难受,只得用牙咬掉塞子,怼到聂云汉唇边,直接往对方嘴里倒。
百解丹没什么毒性,多多益善,聂云汉就着卓应闲的手吞了几颗,但不知道这箭头上淬的是什么毒,发作得很快,此刻他已经觉得眼前发黑,连卓应闲的脸都看不清了。
可能这毒里有麻痹的效果,他并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倒是卓应闲的眼泪簌簌滴在自己手上,令他觉得心如刀割。
“阿闲……别怕……”聂云汉没了力气,视野越来越暗,仿佛谁把他眼前的光明通通抽走了似的,他只是茫然地冲着卓应闲的方向望去,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涣散,还在努力挤出笑容,“会没事的……”
卓应闲看着他失神的眼睛,心中恐慌陡然没了顶,捏住他的下巴,急声唤:“汉哥,别闭眼,求你了,别闭上眼……”
然而聂云汉还是合上了眼,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那一抹鼓励的笑还凝固在脸上,看起来特别没有说服力。
卓应闲用力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脸,紧紧咬着牙,浑身发颤。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怕过了。
之前凌青壁捅了聂云汉一刀,他拼着受伤也得捅回来,方才那人砍伤聂云汉的手臂,他想都不想,飞刀将对方干掉。
谁都不能伤他的汉哥。
可他现在却没有能力替汉哥报仇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哈沁,眼睛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哈沁看完这一出,心满意足地一挥手:“带走!”
那些独峪人要把聂云汉从卓应闲手里拖走,颇费了一番功夫,正打算打晕他,卓应闲却忽然放了手。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还要救出汉哥,救出师父,替汉哥义父报仇,杀掉这帮怀揣着狼子野心的独峪人,那就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卓应闲将满腔悲愤硬生生地压在胸口,换回头脑的一线清明。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知道如此僵持下去,聂云汉失血会越来越多,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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