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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应闲抱起双腿,侧脸伏在膝盖上,看着他:“那倒也未必,若是哈沁手底下的人提前过来踩点打探呢?以他们细作的本事,未必不会发现此处有问题。你也说平野警惕性高,他自然会考虑周全。”
“若以上有理由解释,现在这个机关,更加能证明我的猜测。”聂云汉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虚空之处,沉声道:“平野所设的铁盾,分明已经固若金汤,若换了别人来,不可能走到咱们这一步。即便他们躲过庭院的各种机关,又因为发现了平野床底的秘密而与我们一样落入那个迷宫,他们的探索也就到那为止了,因为那迷宫就是个牢笼,不炸开土坯墙或者那块地板,没人能走出去。”
“所以方才我们所处的巷道中,其实完全没必要再加设任何机关和陷阱,既然有这些东西,就说明平野在提防能走出迷宫牢笼的人。这样的人,既要了解铁盾,又会随身携带能爆破的工具,除了我,还有谁?或者说,平野所知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我。”
他痛彻心扉地说:“平野就是在怀疑我。”
卓应闲拉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别难过,都是误会,等我们找到他,定能解释清楚的。”
“我不是为自己难过。”聂云汉觉得眼眶发酸,“平野失去了所有至亲,一个人躲在这里,就连我这个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义兄,对他来说都已经面目模糊不可信任……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啊?仿佛被全天下抛弃,被唯一的兄弟背叛——他得多难受……”
“我爹把我卖了之后,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卓应闲捞过聂云汉的手,掰着他的手指玩,轻声道,“但这并不重要。感觉是虚幻的,生活才是真实的,待你俩重逢后说清一切,那种欣喜抵得过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切委屈。你想想啊,‘虚惊一场’,是个多么令人心安的词。”
听他说起过往,聂云汉心里突然一阵抽疼:“阿闲,你……”
“不用为我心疼,我觉得现在过得挺好。”卓应闲垂眸盯着他宽大的手掌,突然低下头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
聂云汉皱起眉头,任凭他咬,但仍忍不住道:“我手脏……”
“关平野再怎么觉得自己被全天下所抛弃,也不是你的错,难不成你那两年是在别处养尊处优?你被人误会难道就不重要么?他既然是你义弟,应深知你脾性,为何不信任你?”卓应闲颇有几分恼火,“你怎么就知道心疼别人,不顾着自己?”
“我有你心疼就够了呀。”聂云汉见他为自己鸣不平居然动了气,赶紧哄,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不气不气……”
卓应闲“哼”了一声,把他的手丢开:“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为何要心疼你?你当我是什么,捡破烂的?”
聂云汉一哽,陪着笑道:“我懂我懂,自爱者方得人爱,以后一定改,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就会耍嘴上功夫。”卓应闲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第一要爱自己,然后要爱我,之后才是其他人,知道了么?”
聂云汉知道他所说的“爱”是关爱,而非私情,但这话听着心里还是暖融融的,忙不迭地答应:“遵命!”
他话音刚落,一侧土墙上的木板突然“吱嘎”“吱嘎”地悠悠转开,两人立刻循着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那通道口,看起来是一副身穿甲胄的人形,身高几乎与那通道齐平,身材甚是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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