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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道这是聂云汉刻意安慰自己,但听到这席话,卓应闲心中稍霁。
“他们没有问起过真正的皇帝手谕是什么内容吗?”他好奇地看着聂云汉,“你怎么跟他们讲的?”
聂云汉笑了笑:“我跟义父关系亲近,皇帝忌惮我,对他们却不算太防备,因此入大牢的也只有我。我跟左哥他们说,皇帝本来的意图是想杀我,没提他们的事,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
卓应闲点点头:“倒也合理。”
“阿闲,你既冒充铁鹤卫,原本那个人,你怎么处理的?”聂云汉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本能反应觉得肯定是杀掉了。但是看卓应闲杀那名细作时的表现,心头不由浮上一层忧虑。
果然,卓应闲赧了一赧:“当时是在拂沙县的客栈遇上那个铁鹤卫,将他打晕后放到了一户村民家的地窖里。那家只剩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我便给了他钱,让他替我看着这个人,等我回去才能把人放出来。”
聂云汉没想到担心变成了现实,心里一沉,但面上并未表现得特别惊诧,只是略一挑眉:“这种事须得灭口,你不怕留下后患吗?”
“我……”卓应闲别过脸去,不敢与他目光相触,“他没做错什么,我怎能对他痛下杀手。”
“阿闲,跟我说实话。”聂云汉轻声问,“今天之前,你是不是没杀过人?”
卓应闲这回不光别过脸,整个身体大半都转了过去,后背对着聂云汉。
片刻后,才听他底气不足道:“杀人……犯王法,我与师父皆是修道之人,更不能伤及他人性命。”
聂云汉看着他,觉得这人连后脑勺都写着“本性纯良”,居然能干出绑票铁鹤卫、假造皇帝手谕、到牢里骗囚之事,这份勇气令他钦佩,但实在是有点……愣。
幸亏遇到了我,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聂千户不要脸地心道。
卓应闲心烦意乱,没杀过人本身没什么不对,这明明就是件好事,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答这种问题,显得他好像很软弱似的?
聂云汉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刚才你看见我们那么审那细作,怕么?”
“不怕!”卓应闲坚定答道,“他是独峪细作,又是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况且,如果赤蚺落到独峪人手里,他们也会对你们无所不用其极,你们自然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我们双手沾满鲜血,你也不怕?”
卓应闲回身,长眉微蹙,不解地看着聂云汉:“你们是为保护大曜而杀人,杀的又都是坏人,为何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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